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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裕兴后来痛心疾首的教育她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的心里反反复复都在念叨一件事。
如果沐言醒了,他就会忘了她。
她觉得自己的心一剜一剜的疼,疼的她真想把它从胸膛中掏出来。
“就算他不记得也没关系,只要他能活过来,我就高兴,这是我答应他的承诺,人不能说话不算数。”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清晰的响起,而她的脸上,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笑。
“这么说你对那个人并无好感了?”毛裕兴的声音缓和了一些。
曾明明心里一颤:“说什么呢,师父,我跟了你这么久怎么会喜欢上一个鬼魂,我只是想帮他,就像当初帮樊心悦那样。”
“真的?”毛裕兴白了曾明明一眼,一脸不信任。
“当然是真的了。”曾明明强忍着内心的抽痛拽住毛裕兴的袖角。
“师父,我真的想帮他,你一定有办法查出他的肉身在哪对不对?”
“少没大没小,谁是你师父?我收过你吗?”毛裕兴沉着脸,口气颇为不耐,曾明明却撒娇似得抓紧了他,摇晃两下。
“师父,你一定有办法的,我知道您最厉害了。”
她轻轻晃着,只觉得眼中有什么东西要滚落下来,鼻尖酸涩的要命,可她只能笑。
“少拍马屁,我又不是神仙,不过……”毛裕兴吧唧两下嘴:“如果有人孝敬我两条云烟,没准我能想出点办法。”
“两条算什么,只要师父肯帮忙,以后您老的烟我都包了。”
曾明明一听毛裕兴有办法,赶紧承若。
如果毛裕兴肯帮忙,肯定能找到沐言,只要他能活着,就算不记得我了又能怎么样?至少,他不用像现在这里,孤零零的一个人在世上漂泊,除了我以外,和任何人都不能交谈,多寂寞啊。
反正他有他的生活,爱人,事业,有没有我,也没有什么。
曾明明内心忽悲忽喜。
直到毛裕兴离开,她的心还这样忽上忽下的,说不出酸甜苦辣,个中滋味。
“毛师父会找到办法的,他说最多三天他一定找到办法,引魂归位,也就是说,沐言很快就能苏醒了,真好……”
曾明明立在院中央,喃喃自语的念叨着。
好像傻了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身后有人靠近,她赶紧抹了把眼泪,强撑着牵动唇角。
一回头,沐言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他身后。
白衬衫,黑西裤,眸光专注而认真。
她心中一酸,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刚去哪了,我半天都没找到你。”
曾明明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却不知自己笑的比哭还难看。
“明明是你乱跑好不好,倒个垃圾去了几个小时,害我到处找你,你倒恶人先告状了。”沐言负着手,上身微微欠着,口气温和而宠溺。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曾明明抬起头,看他。
沐言的眸光清澈隽黑,比星光更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