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的。
林容深合住手上的文件,揉了揉眉心,语气淡淡的说“她的话你也信。”
我说“怎么不信?如果你是这样的人我还真要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嫁给你了。”
林容深伸出手撅了撅我脸,低笑的说了一句“这么容易就被人拐带走,看来以后要好好看好我的林太太了。”
我捧住了他的脸后,便狠狠的吻了一下他的左脸颊,林容深将我抱在怀里,笑着说了一句傻瓜。
我窝在他怀中,抬起脸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林先生,林太太说她会爱你一辈子。”
当时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林容深并没有给我回应,眼神略微复杂的看向车前方,只是隔了好久,他才回应了我一句“嗯,收到。”
那时候的自己可能是太高兴了,也有可能是太毫无防备了,也有可能是,果真的太爱了林容深了,为了他宁愿当一个白痴,所以他那些微妙的变化,我都始终忽略,始终无视,始终无知。
婚纱挑选好后,婚礼自然是很快便被迎来。在婚礼的前一天时,我也和当初的张小雅一般紧张得根本睡不着,那一天晚上,林容深安抚我到十点,等我挂断后,我妈来了我房间。
很严肃的来到我的房间,她说“莱莱,妈妈再一次问你,你是否真决定好了。”
当时的我本来就处在紧张中,听到我妈这样问,便有些激动的说“您又不同意了?”
我妈说“不是,我是问你是否准备好了。”
我说“我准备好了。”
我妈目光仔细的看向我问“你真准备好了?”
我说“对。”
我妈忽然满脸眼泪,我被这眼泪打得有些措手不及,我很少看我妈这样哭过。当即便将抱住她问“怎么了?您哭什么?”
我妈回抱着我,她声音哽咽的和我说“莱莱,你是我这一辈的心血,从小你要什么我都尽量去满足你,我知道,在林海鑫的那件事情你始终对我存在责怪,妈妈也知道那时候我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谁都无法挽回。”
我没想到她突然和我提这件事情,我拍着她肩膀说“你是我妈,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我妈一边紧抱我,一边敲打着我后背,说“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妈的话,你这段婚姻就是在走钢丝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林容深?现在的他你了解吗?我们两家存在这么大的深仇大恨。自从你们决定要结婚后,我就整日整夜睡不着你知道吗?你妈我简直也在陪你一起赌。”
当我妈说出这些话时,我始终都不说话,只是抱着她,任由她打着我,任由她哭着。
在心里一遍一遍说,妈。原谅我的自私,请原谅我的自私。
到后面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出嫁本来就是一件喜庆与悲伤参杂的事情,我和我妈两个人竟然抱在一起大哭了出来。
我忽然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最不希望我结婚的人就是我妈,先不管结婚对象是谁,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到现在。我是她一手养大的,出嫁就相当于活生生在她心头割掉一块肉,而结婚后,这个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会越发感到孤单吧。
果然下一秒,我妈哭着说“你以后要常回来看看我啊,别出嫁了就不记得我这个妈了。”
我说“怎么可能,你是我妈,这一辈子都是我责任,我可以抛下所有的一切,唯独不会抛下你。”
我妈说“莱莱,妈妈好舍不得你,妈妈真的舍不得你,我的女儿我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我妈在我出嫁的前一天晚上哭得像个孩子,一向世俗尖锐的她,一生不像别人示弱的她,在最后哭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结婚还真是一件值得人感伤的事情呢。
我安慰她到凌晨一点,她才红肿着眼睛像小时候一般摸着我的头说“睡吧,明天一定要漂漂亮亮出嫁。”
我同样红肿着眼睛点点头。
我妈似乎不想让我感染上她伤感的情绪,没有继续在我房间多留,捂着唇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望着她的背影,莫名的,又哭了出来。
我刚睡下不到三个小时,张小雅便来我家门外敲门,一边敲还一边大声嚎叫说“夏莱莱,你丫给老娘开门,都什么时候你还给我睡,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丫的,你结婚的大日子。赶紧起来去化妆了!”
张小雅的突然出现和大声喊叫,吓得我和妈都迅速从各自的房间跑了出来,我妈刚将门一开,彩带便兜头而下,张小雅便穿着一声大红的风衣站在门口大笑着说“夏莱莱,新婚快乐!”
她的突然出现,让我激动得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情绪才好,冲上去便一把抱住她,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了,我大声说“不是说要和我绝交吗?不是说不当我伴娘吗?你还来干什么,我伴娘都请了别人!这个时候谁请你来了,谁让你来了!”
张小雅说“这可不成,我们两个人从高一那年就已经约定好了,双方结婚了要相互当伴娘,而且谁他妈说要和你绝交了?我可告诉你夏莱莱同志,咱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绝交,你已经订好的伴娘现在立马给我换下,我跟你说这个世界上谁都没资格当你伴娘,除了我。”
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我和张小雅回到了十岁那年,那时候我们嘴里总是豪气冲天的将友谊万岁这话挂在嘴边。那时候我们每天都在幻想着,在以后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时间如流水,我们并没有被人群冲散,我们仍旧还像当初一样坚定着友谊万岁这句话。
而当年的幻想,也终于穿越时光的河流,无比具象的展现在我们面前。
我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林容深。而她张小雅嫁给了章则,我们青春里一直幻想的事情,终于在这一刻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