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痛的整个脸就抽到一块,只觉得整个胸腔都仿佛震碎了一样,气血翻涌。
挥墨冷着脸上去,毫不客气的把认罪状抢过来,一看还是衙门正式的认罪状书,“公子你看!简直好大的狗胆!”
程沂拿到手里一看,目光更是凌厉,“这白河县衙毅然已经姓钱了!?”
那边狱头急匆匆赶过来,陪着笑,“程公子!?”
“为何抓人?可有过堂?”程沂直接问他。
“这……”狱头被问住,一时没有回答上来。
程沂已经喊了顾大郎,“去击鼓!升堂!”
顾大郎又看看顾婆子和顾楚寒,知道程沂在这不会再出事,转身跑去击鼓。
狱头慌忙的解释,“程公子!我们这大牢只管看守牢房!她们是当街打架被抓进来的!至于审问,眼看快要春试,之后还有春耕,大人这些天也是很忙!”
春试还有一个月,而春耕更久!
程沂没有听他的解释,看看顾婆子和顾楚寒,顾婆子倒是还好,顾楚寒被打烂的棉袄,明显是上了刑,眉头更拧。
钱昌几个一路子的闲帮这会也不敢说话,想要走,又走不掉。钱昌自己也是脸色青白又灰败,“他殴打我是真!拿我十两银子也是真的!你就算是知府的公子,也不能就徇私枉法!”
“好一个徇私枉法!本公子今儿个倒要瞧瞧,徇私枉法是怎样的!”程沂说完,过来问顾楚寒详细情况。
顾楚寒简单详细的把经过告诉他,又朝他深深作揖。不管他是为利益也好,能亲自跑来白河县救她们,这个人情,她记住了!
何县令来的很快,程沂又来了白河县,还是为了那顾凌山家的事儿,钱昌竟然仗势把人弄进了牢里,这简直是在给他找事!他狠狠瞪了眼杨师爷,快步赶往县衙大牢,也顾不上县衙鸣鼓的。
杨师爷也是满头浸汗,这顾家的人竟然还真把信送了出去,程沂竟然还真的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一个无名鼠辈!?这下完了!完了!
“程公子!”何县令见了程沂,先笑起来打招呼。
程沂已经了解了全部情况,也笑呵呵的看着他,“何县令!你这白河县,还真是不少能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爷啊!”
何县令脸上的笑顿时难看。
钱昌看到杨师爷也急忙求救,“表叔!表叔!”
杨师爷阴着脸暗瞪他,平常看他孝顺就算了。这次竟然给他捅这么大的娄子!
程沂笑道,“还是升堂问案,看看案情究竟如何吧!”
何县令也没法,只得升堂。
顾楚寒和顾婆子终于能离开那间阴湿潮冷的牢房,到了县衙大堂。
钱昌和几个闲帮也都被带到大堂,之前那些衙役仿佛全部翻脸了一样,推搡着几人上堂跪下。
何县令敲了敲惊堂木,开始问案。
顾婆子哭着大喊冤枉,“钱昌他带着人强买我家方子,我们不卖,上来就打砸我们家的摊子!打我们的人!叫来衙役只把我们抓进大牢里,就让我们画押认罪!要我们把方子给他赔钱给他!他还抓了我孙子十郎,威胁我们,让我孙子九郎卖身给他!求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啊!”
钱昌也大声喊冤,“我根本没有见到那顾十郎!他们两个小的早就跑了!我说抓到他了,就是吓唬她们!根本没有那回事儿!”
证人一找就能找一堆,他自己也不止一次说过,顾十郎在他手上,逼顾楚寒按手印卖身。
“大胆钱昌!你胆敢欺压百姓,仗势欺民,来人!给本官先打二十大板!”何县令恨恼不已,钱昌犯事又犯到程沂的手里,这下知府大人那里,他要想得好,非要出一次血不可!
几个衙役丝毫不客气,上来按住程沂,拿起板子就要打。
“嗯?”程沂挑眉。
几个衙役一看他脸色,只得把钱昌棉袄棉裤都扒掉。
真正的打板子,就是扒掉衣裳,大板子打上去的。没想到他们想给钱昌个好儿,程沂看了出来不允许,只能抡起板子下手了。
钱昌叫喊着冤枉,板子也一下一下的落在身上。伴随着他一声声惨叫,二十大板打完,后股上已经浸出血来了。
程沂眸光幽幽,钱昌仗势欺人,要是问出顾九郎先动的手,这钱昌打了板子,顾九郎也跑不掉?
何县令倒是没有打顾楚寒板子,先打了钱昌也是给程沂面子,也是堵顾楚寒和顾婆子的嘴,又问摊子如何?
馄饨摊子是砸了,不过烧饼烤炉没有砸,钱昌就是为了黄桥烧饼,那个炉子和其他的炉子都不一样,他让留着没砸。但损失也已经造成了!
钱昌不甘屈服的认了,“我赔钱!我愿意赔钱!”
何县令问明,钱昌的十两银子顾楚寒和顾婆子确定没有拿,就判定钱昌赔偿三十两银子,认罪状书作废。
顾楚寒见他眼神看过来,眸光暗冷。问题严重性在那认罪状书,何县令避重就轻,想拿钱打发她们,还让她出来先宽恕!给顾婆子个眼色,就当看不懂。
程沂一看,哼笑,“何大人!这认罪状书可真是不简单啊!你这县衙,随便拿人进牢,随便上刑拷打,随便逼供画押!我襄阳府怕是没有哪个县的县衙如此吧?是何大人治下不严,还是县衙上下如此?”
何县令脸色越来越僵,要是说他治下不严,就要处置那些衙役和狱卒,要不处置,就是他和衙役上下混乱一气,那他官职就要异位了!
杨师爷拉着程沂要私下说话,给钱昌求情,也请他给何县令留个体面,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程公子!这要因为这个就处置几个人,反倒是给顾家祖孙招来仇怨了!”
“顾九郎以后是本公子的人,除了你侄儿钱昌,还有哪个不长眼的胆敢动他?”程沂冷声问。
杨师爷又是一阵冷汗,“程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这边也有捕头过来劝顾婆子和顾楚寒。
得到消息的红钰领着顾苒娘和顾若娘也赶过来。
双方和顾婆子见了面,都忍不住眼泪。
顾楚寒摸摸顾若娘的头,看向钱昌,“我弟弟十郎呢?”
“这个真的不是我!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交不出人来!”钱昌喊道。
红钰冷哼,“没有人知道十郎和若娘在煤球作坊,你的人却到那边去找了不止一次!”
钱昌一听,立马反驳,“我也是接到信儿,告诉我说顾家的俩小的在煤球作坊,我这才过去找的!我真的没有见过顾十郎!更没有抓他!”
他不承认,何县令就让人去搜。
“你们就算是把我家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人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我抓的!”钱昌喊着冤,他是真的没有见到顾十郎!就是为了威胁顾楚寒画押卖身契的!
“你们家还跟谁有仇,会有可能趁机挟持你弟弟的?”程沂问顾楚寒。
顾楚寒眨了眨眼,“好多……”
程沂:……
挥墨嘴角抽了又抽,真搞不懂公子干啥非要救这么个人!他们家要是真好,会遍地仇家吗?
顾楚寒垂眸,想着谁会在这件事中横插一脚,想要渔翁得利的。只是想了一圈,谁都有可能!
程沂让她想想,“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人!或者,等你们出去,他们有什么目的,自然会找你们说出来!”
“十郎就是被钱昌抓走了!他自己不止一次说的!有证据!是有证据的!”顾婆子却不相信,肯定是钱昌抓走的!不然谁会劫持十郎!?
何县令看着钱昌,心下虽然想让她们找别的线索,但依着证据,人就是钱昌劫走,这个时候他若不交人,就得上刑。看了眼程沂冷森的眼神,再次怒喝,“大胆钱昌!还不快快从实招来!以免皮肉之苦!”
钱昌哭着喊冤,“我真的冤枉!冤枉啊!”
顾婆子死活要人。
红钰和顾苒娘也都认为是钱昌把人抓走,想在堂上赔钱和解,再依顾十郎要挟报复,都找钱昌要人。
何县令只得又打了钱昌十大板子,连同他那些狐朋狗友一块打。
却也一句没有问出来。
杨师爷又问出顾十郎丢失的大概时辰,钱昌和他的狐朋狗友那些闲帮都没有在场,还有证人,给程沂交代。
证据确凿,程沂也不能强行把罪名按给钱昌,但那几个衙役,狱卒,谁也跑不掉,不处置,也一人一顿板子!
至于钱昌,直接关进大牢。
“我无权追究此事,何大人自己上报吧!”临走,程沂丢给何县令一句话。
程沂脸色难看了又难看,心里也暗骂他多管闲事!气恨钱昌太过嚣张跋扈,把杨师爷怪罪一顿。
张有财在暗处看着顾楚寒和顾婆子都放了出来,是万万没有想到,顾大郎竟然把知府公子给搬了过来,暗恨的咬牙半天。犹豫着要不要把人放了,别找事找到他头上!那钱昌都被关进了大牢没出来,现在她们家风头正盛,要是找到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但又侥幸的觉的,想到谁也想不到他的可能!就让她们家去找!就不信知府公子能在这十天半月的还帮她们家找人!这中间他但凡只要一个机会,就能先上了顾苒娘那小娘们儿!到时候他说啥,就是啥!他想咋着就得咋着!
一行人到了红钰家里,程沂看顾婆子和顾苒娘还哭着,顾楚寒还算镇定,再次问她,“你好好想想,你们还有哪些仇家,可能劫走你弟弟!”
“可能……大概有十几个……”顾楚寒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嘴角抽搐,她只知道债主有好几十,没想到细数一下,仇家也有十几个。
程沂深吸口气,“你先说说,我来帮你看看谁的可能性最大!”
顾楚寒就从被顾凌山砍死的王二狗家开始数,还有那偃旗息鼓的唐二彪,还有路上劫持她们的,求亲被拒怀恨在心的,被她打过的帮讨债的,“再有就是钱昌,还有想要买我的,还有前天来买烧饼嚣张跋扈被我气半死的大少!还有……应该就是没有了…吧!”
看她还不确定的样子,程沂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挥墨一脸不可思议,“顾九郎你也太能耐了吧!连个来买烧饼的你都跟人家结仇了!?”
顾楚寒一脸无辜,“我又不是存心的!”
挥墨直接翻她一眼。
“十郎要是被人害了……”顾婆子泣不成声。
“不会的!十郎也不傻,一定不会被人害的!”顾苒娘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顾大郎也安慰两句,“先告诉家里,让我爹和二叔四叔小叔他们都找找!”
程沂先让他回去办,回头目光又落在顾楚寒白皙俊美的脸上,“你说想要买你的人,知道是谁吗?”
顾楚寒愣了下,“现在的不知道,之前的……好像也…”
“也不知道?”挥墨追问。
“姓苏!”顾楚寒看着程沂道。她可是打听到,程沂的那位姑姥,就是苏家老太太!
程沂眸光微窒,“既然来了白河县,我先过去打个招呼,你们的事,回头再说!”
顾楚寒知道他这是去苏家打探消息,忙应了声。
红钰叹口气,“你们先洗漱洗漱,吃点东西!这几天肯定也都没吃好睡好!十郎的事儿,也是我没有精心,他出来是打探消息,我没留住他,让他一个人又跑出去了。”
“这不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家就要完了!”顾婆子对她只有感激感恩的。
薛锦绣也催促顾楚寒,“九郎哥哥!你们快先去洗洗吃饭吧!热水我都烧好了!”
顾楚寒也的确想洗洗,就应了声,先去洗漱了。
顾苒娘把她的棉袄重新缝补上。
那边程沂赶到苏家大宅。
守门见到他,忙笑着行礼,“程公子又来白河县了!老太太可要高兴了!”
程沂直接去见了苏老太太,话里话外打听消息。
苏老太太却拉着他说苏荩回来了,又让人去告知苏荩,让俩人说话。
“倒是不知道表兄回来了!我过去他那吧!回来再跟姑姥说话!”程沂笑着起身。
苏老太太也是前不久刚见了他,“去吧去吧!”
程沂脱身出来,往苏荩的寒山苑去。他走了东路,果然碰到二房的人,就抬脚过去说话,让小厮,“先去给寒山苑送个信儿,说我打个招呼几句话,晚几步到。”
小厮应声,忙跑去传话儿。
苏荩出了门,听他要过来,又转身回去,吩咐煮上茶。
程沂旁敲侧击打听一圈,又过来跟苏荩说话。
苏荩看他架势就是有事,“是找我?何事?”
“也没事!我来给姑姥问安,听她老人家说你回来了,过来看看!”程沂对他是完全没抱希望。这位表兄,就算天塌下来,没砸在他头上,其他人死不死也和他无关。整个家族中最冷漠变态的怪胎!
苏荩淡淡瞥他一眼,“有事你就说。”
程沂嘴角抽了下,他现在不说,出外打听一下,也都知道了,就把自己来白河县的事说了。
苏荩哦了声,把煮好的茶倒出来。
清泉听他是为找一个被人抓走的小男娃儿,突然想起来,“表公子!前儿个奴才像是看见那边巷子有个七八岁的男娃儿被人捂走了!以为人贩子!”
“那你们……”程沂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看清是谁了?长啥样的人?”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的奴才!既然看见了,竟然无动于衷!
“也不是奴才不管,在阁楼看见的,离得远!一错眼的功夫,人就已经不见了!”清泉解释。又形容了下大概的样子,“离得太远看不清,头上戴了个黑褐色的帽子。”
程沂立马又问一遍,“表兄我先告辞了!回头再请表兄小酌!”
苏荩淡然点头。
程沂出来立马找顾楚寒问情况,“大概这样的一个人,你们认识不认识?应该可以确认劫走的男孩就是你弟弟!”
顾楚寒想了一圈,“戴个帽子?”如今都快二月了,虽然还有寒风,却已经逐渐在回暖了。穿着粗俗却还戴着个帽子的,“……赖头张有财!?”
“求亲被拒的张有财?”程沂还记着她说过的那些仇家。
顾楚寒点头。
程沂想了想,喊来挥墨和泼墨两人都出去办事,“一个去张有财家里,一个去县衙,让南北城门口都盯仔细了进出的人!”
“他们没有人认得张有财,我们自己去悄悄盯着!”顾楚寒起身。
“我也去!”顾苒娘忙道。
于是,几个人分两路。顾苒娘和顾婆子跟着挥墨去了北城门,顾楚寒和程沂去了南城门。
张有财这会也正想办法把顾十郎带出城,他得先离开县城,回到家躲着十天半月。谁也想不到是他干的!
给顾十郎喂了足量的迷药,把他装进一个大筐里,上面塞满一层土豆,背着去搭车。
等了半晌的顾楚寒,看看程沂,感念道,“程公子大恩,不日定当报答!”
“哦?你准备如何报答?”程沂笑问。
顾楚寒眼中闪过一抹疑惑,“程公子!我说到做到,插秧机和缝纫机我……信没有送到吗?”
程沂挑眉,“你给我的还有信?”
顾楚寒眸光微闪,信没有送到,他现在是已经出了力救她们,那她要不要当做前面的话没说过?
程沂还在等着她的话。还有,什么插秧机和缝纫机的?
“张有财!”顾楚寒突然指着一辆骡车上坐着的人。
程沂也看过去,“你确定是他?”
顾楚寒确定,顾九郎的记忆里,张有财是和王二狗一块帮忙要债的,还和唐二彪有三杆子的亲戚。肯定的点头,“就是他!他旁边那个大筐!?”
程沂回头吩咐一声。
三个便衣立马冲上去拦住骡车,上去就抓张有财。
张有财做贼心虚,条件反射的想逃,又强按捺住,“你们抓我干啥?我犯啥事儿了?你们是谁啊?光天化日竟然乱抢人!”
顾楚寒飞快的上去,一手抓住他身旁的大筐,把上面的土豆扒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个男娃儿,她眼神一凛,拽了他出来,“十郎!?十郎!”
赶车的汉子和骡车上其他人都吓的变了脸,指着张有财,“这个大筐是他的!是他的!他说进城买土豆种,还多拿了两文钱才给他带那么重的东西!”
张有财想抵赖都抵赖不掉。
“带走!”程沂冷声吩咐。
几个便衣衙役抓了他就带走。
程沂看看顾十郎,“他这是中了迷药,先带回去,找郎中拿点解迷香就能醒过来!”
顾楚寒直接背了他起来。
程沂看了看她单薄的身板,“给我来吧!”
“多谢程公子!不必了!我弟弟,我来背!”顾楚寒拒绝。顾十郎找到,她也放下了心。接下来,是她需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程沂看她坚毅的小脸,幽暗的眼眸寒光闪烁,忍不住弯起嘴角。插秧机和缝纫机吗?呵呵呵!
顾楚寒直接告到县衙,张有财强掠走良家子,虽然没有贩卖,却也是劫持!
张有财狡辩,“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我是看顾十郎在外面跑,想着钱昌的人都在抓他,就想拉他躲起来!谁知道他不愿意,非得出去打听消息,我没有办法这才把他打昏的!不!迷昏的!”
“一派胡言!”何县令怒叱。
郎中和顾苒娘顾婆子一块赶过来,救醒顾十郎,祖孙姐弟抱头大哭。
张有财被重大三十大板,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杨师爷忙让钱刚拿着五十两银子送上来赔罪,意思顾十郎不是钱昌抓的,与他无关,现在赔偿了银子,还多拿了二十两,让把人放了,小事化了!
这件事就算报上去,事态还没有发展到严重地步,送些银钱,小惩大诫算了事。
但犯到了程沂的手上,才不好办。
顾婆子不要,虽然现在是出来了,但当时钱昌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和县衙的衙役勾结,把她们抓到大牢里,是真的要逼死她们祖孙老小!
顾楚寒不清楚这的律例,不知道钱昌罪行能落个啥,问程沂打听,“最重能判个啥?”
看她问这个,程沂笑起来,低声道,“银子可以收了。”
虽然知道这里面的套路,顾楚寒还是忍不住杀意不止。她没准备放过钱昌,照他的手段,拿走方子还不罢休,要卖了她毁了她,整治她们一家!程沂让她收下钱刚的银子,这件事最严重也追究不到她满意!
“以为拿点银子,就想收买我们了!要打杀我们的时候,咋不想想!抢我们方子,还要卖我们人的时候咋不想想!”顾婆子越想越可恨,儿子不知道死活,这辈子也见不上了,儿媳妇死了,她带着几个娃儿多难熬,还看她们不够惨,想要把她们都逼死!
钱刚也有些恼了,要不是她们不知道咋巴结上了程沂,早没戏了!可现在也只得赔钱赔好话。
杨师爷又帮着说了不少,主要是恭维程沂,只要他点了头,这顾家的人比谁都蔫儿!
顾楚寒拉走顾婆子,低声劝了一通,“我们先拿了钱,以后的账,我以后定会跟他算清!”
“那我们还拿他们的银子干啥?拿人手短!”顾婆子不想要。
顾楚寒使个眼色,让她看程沂,“我们这次也是靠着程公子,现在我们无权无势,只能先这样。也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再下手害我们!”
顾婆子张了张嘴,也知道情况,“我也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越是恨不过!”
“待我们换清欠债……”顾楚寒拍她。
她们这边同意了收下赔偿银子,钱刚也松了口气,杨师爷也笑了起来。钱昌没事儿,他自然不会被连带。
得到消息的顾老大和顾老二,顾老四顾老五一众人全都跟顾大郎过来了。
乱哄哄一通说问,见事情都解决了,顾老二噼里啪啦一顿马后炮,又关心顾婆子和顾楚寒在牢里被上刑。
顾老大是满心满眼的知府公子,又自豪又欣喜。这知府公子真的让大郎结交上了!没想到已经这么要好,请他帮忙就过来帮忙!那大儿子这次春试,必定能高中了!
顾婆子现在就想她的摊位,除了炉子,砸的啥都没有了!还坐了一回牢,全家一块受了几天罪!
这活儿倒是没有像之前没人管没人问,话一出口,顾老二几个抢着把摊位给整好。
“碗筷盆子那些要重买新的了!还有锅!不过也不难,有赔偿的银子,足足够!”
“烧饼炉子是一点没坏!都还好好地!”
看几个人都围着程沂表现,想要巴结,顾楚寒谢过了程沂,让他先回去,“改日我再来谢程公子!”
“我可记着呢!”程沂微笑着点头。
“程公子慢走啊!大郎!程公子是你请来的,还不快送程公子!”顾老大给顾大郎使眼色。
顾大郎有些无奈,不过还是先送程沂再说。
程沂没让送,带着挥墨和泼墨就离开去了苏府。
顾老大已经在问顾婆子说黄桥烧饼,“虎皮馄饨给了老五,这个烧饼咋样都该是给我们大房了吧?当初借钱,我们可以借了双份给老三!这次又是全靠大郎,请了来知府公子,才能救了你们!”
顾老二不服,“那要没有虎皮馄饨,大郎也巴结不上知府公子!好处你们家已经占上了!大郎说不定下个月春试就能高中了!就我们忙前忙后的,啥也没有!这黄桥烧饼咋着也得教我们!”
顾老五想说话,想想又算了。虎皮馄饨他们已经摆了,就算再要,老太婆也不会再教给他们!
顾老四没有说话,看着顾婆子又看看顾楚寒,“娘!你和九郎在牢里都受苦了!还是先回家吧!摆摊的等歇两天,置齐了,歇过气儿了再摆!娘回去好好休养两天!”
顾婆子也想回家,“那我们先回家吧!”
“好!先回家!”顾老四当即应声。
顾老二也忙帮忙。
顾老大却还在程沂的事,要是能把知府公子请到家里去,那可真是荣光了,说不定还能透露几个考题。
顾婆子又惊又吓又悲又怒,在牢里又饿又冻,只想回家。
东西就先放在红钰家里,一行人赶回了家。
孙氏已经等着了,怕四房的在镇上拦了人,说是给王氏帮忙卖馄饨,直接在镇上等着。
看到顾婆子一行人回来,直接就收了摊儿。
曹氏却拉着顾婆子要她先到四房,“我这请了郎中,娘这几天受了大罪,受了苦,可得找郎中瞧瞧!你这上了年纪,可不能不拿身子当回事儿!”
郎中来的很快,顾婆子还没下车,就过来了。
曹氏笑着搀人,顾老四也劝着让顾婆子先看诊,“娘这脸色,还是让郎中看看,也好让我们做儿女的都放心不是!”
他话说的排场,顾老大和顾老二也只得答应。
顾楚寒也怕顾婆子身体扛不住,让郎中给看了。
郎中看过,说顾婆子风寒内发,发现的早,开了方子,让抓药,“吃上两副,应该不会一下子发病,严重到风寒侵体难治!”
薛锦绣已经给两人喝过姜糖茶。
顾楚寒要去抓药,顾老二伸手抢了方子,快速跑去抓了药来,笑呵呵的拎回来,“这个大夫看样还挺不错!开的药都是好的,不是那些三五文钱就能买一味的下品药!这一副药都七八十文钱呢!”
“把药钱给你二伯!”顾婆子道。
顾楚寒已经拿出了钱,一百五十文直接给他。
顾老二不要,“给当娘的抓两副药,哪还带要钱的!我不能要!”
“烧饼方子谁也不教!”顾楚寒直接道。
顾老二脸色僵了僵,手速也慢下来。
顾楚寒就把钱塞给他。
“先回家吧!前头还下了一场雨,天正冷呢!”王氏忙道。
顾老大暗瞥了眼顾楚寒,又赶着车回家。
三房的茅草屋,几房人都来了挤着,站都站不下。
连氏也听了顾老二的话,要好好讨好表现好,早早做了饭,喊着顾芫娘和顾五郎,顾七郎端饭过来,“我这肉汤可是炖了半晌,都烂化进去了,可香了!正好给娘补补!也给九郎你们补补!”
顾婆子却不想吃。
“煮点热馄饨吧?清淡一点!再配点粥!?”王氏温声问顾婆子。
连氏立马横过去,“老五媳妇儿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王氏叹道,“二嫂!娘等会还要喝药呢!”
“这里有粥呢!我家煮的有粥!”顾七郎高声不服道。
顾婆子这会一句多的也不想听她们吵吵,“就喝点粥算了。”
顾苒娘让她们去伺候,她去把药煎上。
王氏还是拿来一筐子虎皮馄饨给顾苒娘,“你们姊妹几个怕还没吃饭!十郎又受了惊吓,馄饨熟的快,也不用多侍弄,吃着也便宜!”
顾苒娘谢过接了,几天没回来,家里也的确没啥吃的。
等顾婆子喝了粥,吃完饭,顾老大又张口要烧饼摊儿,“我家也不去县城摆,我们学了也就在镇上卖卖,赚个小钱给大郎赶考吃用的!这次可全靠大郎才能请了知府公子来救人!”
看他又说一遍,顾楚寒冷声道,“你错了!程沂是我请来的!”
“啥你请来的!就你还指望请来知府公子!?明明就是我家大郎……”顾老大怒道。
“爹!”顾大郎叫住他,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我接到信儿去见程公子,他已经知道了消息,准备来白河县了!的确是九郎请的他!”
顾老大不相信,“他……”指着顾楚寒,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程沂是她请来的,而不是顾大郎请来的!
顾老二和连氏,顾老四曹氏几个也都惊疑未定的看着顾楚寒。
顾楚寒冷眼扫视一圈,“我再说一遍,黄桥烧饼谁也不教!”
看大房二房连四房都脸色不好,王氏忙道,“是要给程公子的吧?他大老远跑过来救人,就算有情有义不求回报,我们也得报答!”
“你家已经有馄饨摊子了,你家不担心!还见不得我们好了!?”连氏突突就怼她几句。
王氏皱眉,“二嫂!还是先让娘喝了药,让她们先好好歇息吧!”
看顾婆子脸色难看的不行,孙氏也给顾老大使眼色,他们家这好说!还有大郎呢!就起身好心道,“那我们就都散了,让娘好好歇息吧!”
几房人也都不得不各自回家。
连氏不愿意走,跟村里看热闹的人巴拉巴拉说她又干了多少多少好事儿,还不落好,做了那么多孝敬那么多不如五房老小摸的多,不如大房会把持,不如四房心思多!就她们家最不讨好!
顾婆子喝了药,躺在熟悉的木板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顾苒娘姐弟几个也吃了点馄饨,早早睡下。
等祖孙一觉睡醒,天已经大亮,日头高升了。
这边厨房炊烟升起,那边二房,大房的人都来了,送鸡蛋,送馒头送包子。
孙氏还是有些不相信程沂是顾楚寒请过来的,他一个小毛小子有啥能耐请得动知府公子!?还不是靠她家大郎!
顾婆子睡了一长觉,还是有些发风寒,精神不济,但这个谢是必须要谢的,“程公子还不知道待几天!”
“至少等案卷呈交府城,再发回。不着急!奶奶先好好歇两天!”顾楚寒宽慰她。她的信没有送到程沂手上,她自己说出嘴的。插秧机和缝纫机,还是要拿出来!
连氏还在说,“娘!让我们五郎也引荐引荐知府公子吧!凭啥大郎都结交上了,我家五郎也是读书人,也要参加科考的!”
“你家五郎今年也下场吗?”孙氏疑惑的问她,暗着嘲讽。
连氏眼神阴了阴,“大嫂!大郎也都说了,那程公子不是大郎请过来的!是九郎请过来的!”让她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孙氏也阴了下脸,继续笑道,“我知道啊!大郎只是跟着程公子跑几趟腿儿!”
“救自己奶奶和弟妹还不是应该的?!”连氏沉声道。有啥好显摆的!
“自然是应该的!”孙氏笑着点头,又关切的问顾婆子风寒好些没,药还要不要再买两副,还是让郎中再来瞧瞧。暗讽二房抓了药,卖完好儿又收走了钱!
顾婆子现在是懒的理会她们谁,垂着眼吃饭,喝药。
外面门又响起来。
顾苒娘一看,“表叔!?进来啊!快上家来!”
李家柱看到她们在家,忙进了门,“我听说出了事,就赶紧的过来看看,都没有事吧?”
“没事没事!一场惊吓,已经过去了!”顾婆子让他坐。
李家柱又跟两位嫂子打了招呼,坐下问了半天。
顾婆子叫顾楚寒,“把你姑奶奶家的银子先还他们吧!他们家也吃紧!”
听家里出事,李婆子硬挤了二两银子,没等谢氏和顾婆子说借,直接送过来的。
顾楚寒应声,立马拿了银子过来给李家柱,又谢了两遍。
李家柱犹豫了下,“那…那我就先收着了!你们要是再用,只要说一声,再拿!”
看他暗暗松了口气的样子,顾婆子问他,“你娘呢?”
“我娘…我娘在家带二郎他们!二郎这几天不好好吃饭,还调皮闹人!”李家柱呵呵笑。
顾婆子没有多想,跟顾楚寒和顾苒娘道,“你们姑奶奶年纪也大了,明儿个抽个空去看看吧!”
“好!”顾楚寒和顾苒娘都应声。
“不用不用!没啥好看的!我娘好好地!身体硬朗着呢!家里也没都啥事儿!你们还要忙生意呢!”李家柱不让去。
看他实在不想让去,顾婆子皱起眉,“是不是你娘病了?”
李家柱张了张嘴,“大舅母……我娘……”
“你娘咋了?”顾婆子急问。
李家柱也不咋会说谎,就老实交代了李婆子捡菜回家吃的一家几口都中毒的事。
顾婆子听完气了半天,“九郎!咱去看看你姑奶奶!”
顾楚寒拿上钱,就去顾大川家租骡子,当即就拉着顾婆子去小李庄。
孙氏也回家拿了钱,“这小姑病了,不知道的就算了,知道了总得去看望看望!我也一起去!”
连氏也不甘示弱,连同顾老二都过来了,“小姑是你们小姑,也是我们小姑!我们也去看看!”
顾婆子看了眼,“自己要去,自己去!”
看她脸色很是不耐烦,顾楚寒直接道,“大伯母,二伯母!奶奶去看姑奶奶能空手,你们作为小辈,还是准备一下明儿个再去吧!这都晌午了!也让奶奶过去和姑奶奶好好说说话!”
这话说出来,就是不让她们跟着,孙氏识眼色,笑着道,“看我这,担心小姑,都没眼色了!只想着在镇上买点东西就过去!那娘先去和小姑说话,我收拾收拾,准备了东西明儿个再去!”
顾老二看着偏不跟她一样,“那我们去!”抬脚上了骡车。
连氏也忙跟上。
孙氏眼神阴了阴,看顾楚寒拧着眉,眼神很不好,顾婆子也脸色难看,眼神闪了下,就没有去。
李家柱还是在说不让去的。
顾楚寒赶着骡车来到镇上,买了两大盒点心,割了几斤肉。
李家柱拦着啥都不让买,又抢着付钱。倒是顾老二精明,拉着他不让抢。钱都是顾楚寒付的,又称了一堆大骨头,一兜鸡蛋。
连氏也拎了两盒点心,一斤糖。
赶到小李庄,李婆子正拄着棍起来,准备给孙子做饭,看顾婆子一众人来了,张口就训李家柱,“让你去看看出了啥事,你咋把你舅母带来了!”
她身体一向硬实,顾婆子一看她那样子,就是没少受罪,“还说他,你一把年纪活了大半辈子了,还能捡东西吃吃到全家中毒!”
俩人虽然是姑嫂,关系倒是好,见面互相训话,却都是对对方的关系。
连氏插不上话,就跟李家柱打听,“吃了啥黑蛋子,竟然全家都中毒了!?”
“东西还没扔,怕别人谁捡回去,再吃中毒一家!就在那呢!”李家柱指着厨屋外墙根角的三个黑蛋子。
顾楚寒路上就怀疑,一看那个东西,眼神顿时闪亮,“你们吃这个吃中毒的?”
“九郎你别碰着!这黑漆漆的蛋子毒着呢!”李家柱喊她。
顾楚寒笑起来,“这个东西没有毒!”这分明是黑金刚!花高价都难买到的黑金刚!没想到碰见了这个。
看来,这一笔她势必要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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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为了治自己的拖延!但你们不准熬夜,为了多活几年,都听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