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没被澹台明庭给毒哑就好。
“那你听好了!”苏懿语气凶狠地道,“要想活命,我问什么,就回答什么,若敢说谎,我就立马送你去见阎王!”
说话的同时,压在他胸膛上的膝盖稍稍用力,那李兴谷便疼得喘不过气来。
“好……”他忙不失迭地应道。
越是经历生死的人,越是怕体会那种临死之前那种濒临崩溃的感觉,才越不敢撒谎。更何况这会儿的李兴谷,已经没有气力再去编织谎言了。
“你陷害……陷害魏国公嫡孙女之事,可是贤王指使?”此时的苏懿一身黑色夜行衣,也没指望李兴谷能认出她来。她开口,语气是出乎意料地平静。
“是……”
“你可有留下什么证据?”
“有……”
苏懿握拳击掌――她就知道,这只老狐狸不可能不留后手!
“那证据在哪儿?”
“被……”
苏懿凑过去一些:“被什么?”
“拿走……”
“被谁拿走?”苏懿紧张追问。
那李兴谷张了张嘴,却是再吐不出一字了。
苏懿赶紧从怀里掏出针包来,打开,抽出一支细细长长的银针,想要替李兴谷续命。
可她的手还悬在半空没有落下,却听轩辕冽突然开口:“小心!”
伴随话音而来的,还有他那快成一道掠影的黑色身形,如龙卷风一般急速刮过,透着绝对的霸道和凌厉威势。
苏懿只觉得自己腰上一紧,旋即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几声“咻咻咻”的破空声从她耳边擦了过去,她晕乎乎地停下来的时候,早已被轩辕冽带离了原地。
洛英和那几个影卫赶快散开,将轩辕冽和苏懿围在中间,警惕地看着四周。
轩辕冽盯着那夜幕深处的方向,目光如刃,冷冽肃杀:“不必,人已经走了。”
苏懿从晕眩中回过神来,想到那几声异常的破空声,连忙回头去看李兴谷。
这一看,看得她心头拔凉一片,又像是吃辣椒的时候被呛到了一般,那种感觉,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横竖都不是滋味。
李兴谷瞪大着眼睛,仍旧紧紧地躺在地上。而他的头部、喉部、和胸部上,各插着一只细细短短的箭羽,箭箭均中要害。
若说刚才她尚且能捡他一条性命,那么现在,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好不容易才弄出人来……
好不容易才有点线索……
结果……结果……
难道她真的要顶着杀人犯的名头,过一辈子?
轩辕冽从刚才便一直抱着苏懿没松开,是以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身子在轻微地发抖,她的手在逐渐地变凉。
他伸手,突然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苏懿心情本就不好,被他弹得有些恼怒,抬起眼来怒瞪了他一眼:“干嘛。”
轩辕冽勾起嘴角,唇含讥诮:“见你不爽。”
嘿,我这暴脾气!
苏懿正准备反击,却又听轩辕冽悠悠淡淡地开口:“李兴谷死了,可证据还在。只要找到从他这里拿走证据的那人,不就行了吗?”
苏懿一愣。
这家伙是在安慰她?
虽然方法不怎么样,不过她倒确实好受了一些。
只是轩辕冽话是这么说的,可那证据具体是什么,被什么人拿走了,这人海茫茫,上哪儿去找?
再者,如果被轩辕棣或是澹台明庭的人拿走,那他们肯定第一时间就将证据销毁了。
苏懿再回头去看李兴谷的尸体,就见洛英已经将那三支箭羽拔了出来,用黑布包裹,而那尸体则被扔回了乱葬坑,被纷乱洒落的泥土很快掩埋。
人一死,终不过一?g黄土。
她正有些出神,目光落在李兴谷刚刚躺的那片地上,却是“倏”地睁大。
“那是什么!”
她咬牙切齿,指着地上那被箭羽射穿了的团扇,一股火“蹭”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轩辕冽道:“刚刚危在旦夕,本王不过用那东西挡了一下而已,谁知道那么容易坏。”
纱娟的东西,能不容易坏吗?!
苏懿气极之后反倒找不到什么说的了,走过去捡起那团扇来,拍了拍上面沾染的泥土。
扇面已经不成样子了,尤其是她的头,被那箭支径直穿过,实在惨不忍睹。
“你就那么在乎那破扇子?”
轩辕冽瞧见苏懿的举动,面色一下冷了下来,身上弥漫着一股子常年混迹杀伐之地的戾气,让人心惊。
苏懿目光泛凉,回头瞪他:“那你就那么喜欢践踏别人的一番心意?”
洛英和一众影卫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弄得莫名其妙。
两人刚刚不还好好的么?怎么因为一个破扇子吵起来了?
轩辕冽和苏懿对视着,那目光带着电光火闪,谁也不肯退让,谁也不肯妥协。
倒是苏懿最先移开了目光,轻声吐出几字:“莫名其妙。”
轩辕冽冷哼一声,一拂长袖,转身就走:“洛英,送她回府!”
洛英擦了擦汗涔涔的额头,心说爷您这样别扭,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把人娶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