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还不快去!”苏懿催促着,春柳也知事态严重,连忙地领命离开。
正想着自己要不要跟过去瞧一瞧的时候,一婢女走了过来,朝她行了个福礼。
“苏二小姐,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长公主让奴婢来带您入座。”
真是,偏偏在这时候!
苏懿无奈收了亲自去找苏月的心思,道:“走吧。”
跟着那领路婢女到达宴厅,宴席上已经有许多人落座了,只剩最靠前的几个位置还空着,自然是留给几个德高望重的诰命夫人和一些皇家女眷的。
不曾想那婢女竟径直将苏懿带到主座右侧的下首处,替她移开椅子、布好碗筷!
苏懿不动声色地扫看了底下一眼,见众人都有些惊愕地看着她,不由微微敛目,低声地对那婢女道:“我坐这里,不太合适吧。”
长公主的右下首处,不管是按规矩还是按道理,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国公府的孙字辈坐。
那婢女垂头应道:“您的座位是长公主亲自交代的,长公主说了,您是未来的煜王妃,理应坐在这里。”
这煜王妃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么说真的好么?
苏懿想说什么,抬眼一扫,见众人目光“唰唰唰”地朝她投射过来,她若再站着,就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压下到嘴边的话,她提裙落座。
桌上摆放着珍馐美酒、点心水果,她却实在没什么胃口。
心里头总觉得有一丝的不安,却不知道这不安的源头在哪儿。
“长公主殿下驾到!”
一声长长的吆喝,席上众人纷纷起身恭迎。
苏懿站在宴席的最佳位置,自然看得也最是清楚。
新月郡主亲热地挽着临海长公主的手臂,不知道说些什么,逗得老人家笑不拢嘴。老太君等一干诰命夫人跟在其后,也是说说笑笑、其乐融融的模样。
可还不等苏懿她们行礼,临海长公主的脚步却突地停住了。连带着,连那些说笑声也一下子停了下来。
苏懿心头惴惴,不安感越发强烈。
临海沉默了一下,回过头瞧了老太君一眼,见她面色是从没有过的严肃,不由轻叹口气,道:“行了,都去坐着吧。”
长公主想不动声色地将事情压下去,新月却是个不会看脸色的,目光一落在苏懿身上,顿时惊呼一声:“你怎么敢坐那里!”
新月一开个头,各种冷嘲热讽便应声而起。
“见过不知礼数的,却还没见过这般不知礼数的。”
“可不是么?都听说这苏二小姐玩劣不堪,今个儿一见,果然如此呢。”
“呵,她还真当她已经是煜王妃了?竟目中无人到这种地步,也不瞧瞧那是谁的位置,她有那个资格坐么?”
……
苏懿听着这些话,只在心里冷笑。
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她被人带过来的时候,没人提点她一声。如今闹出事儿来了,却一个个都来落井下石了。
临海长公主挥了挥手:“好了,今日是本宫的寿辰,大家就给我这个老寿星一点面子,别谈这些扫兴的事了。”
这是存心维护的意思了。
新月却是不依:“姑奶奶,那是王嫂的位置,她敢坐那里,分明是别有用心,你可要重重罚她!”
王嫂?
苏懿总算了悟几分。
能被新月唤作王嫂的,自然只有那邺京第一美人儿澹台明慧了。
说实话,苏懿一直挺遗憾澹台明庭那妖孽没生作女儿身,所以还蛮有几分期待见一见这澹台明慧到底美成什么样子的。毕竟传闻里,她可是轩辕冽的青梅竹马,差点成为煜王妃的人啊。
不过再期待,也不是在今天这种场合。这分明是有人暗中捣鬼,想让她难堪。
眉眼一垂,换上一副文静柔婉的模样,苏懿周周正正地给长公主行了个福礼,这才轻声开口:“原是懿儿今日见过长公主之后,顿时心生敬仰,只觉长公主对懿儿如老祖宗般慈爱,令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座位之事,也是懿儿考虑不周。本想着能离长公主近一些,好能就近瞻仰长公主之风采,却不想一时不察,竟坐了贤王妃的位置。懿儿知错,还请长公主责罚!”
她自然不会傻到说是有丫鬟带她过来的,这要找人对质,她上哪儿去找人去?而现场的目击证人们,这会儿都一脸期待地等着看她笑话呢。
临海听着苏懿说的这番话,脸色也好看了一些,淡淡含笑地道:“懿丫头有心了,若是想陪本宫说说话,让人在本宫席旁加个椅子便是,可不能乱了礼数啊。”
这话的意思,明摆着是不想追究了。
众人不禁有些失落,新月气得跳脚:“姑奶奶!”
“好了,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临海沉着脸低斥了一声,新月心头有气,却再不敢放肆。
此番事毕,苏懿却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敌人在暗、我在明处的感觉,真是很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