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冽眉头一敛,又缓缓松开,面上神情,情绪不明。
“那贡酒送入公主府不久,御刑司便来人接手了所有的贡品,并在西夏使团来到之前,将所有有毒的贡品都全部替换掉了。”
苏懿眸子一圆,惊了一瞬:“那就是说,澹台明庭早知道那些贡品是有毒的?那他怎么不跟长公主说!”
轩辕冽薄唇开合,只说了四个字:“打草惊蛇。”
苏懿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像是回过味儿来,小声问他:“是不是咱们这边有内奸?”
轩辕冽牵了牵嘴角:“小丫头挺厉害。”
苏懿翻了个白眼:“你们一个个的,明明什么都知道,偏还要别人去猜,有意思吗?”
轩辕冽闻言想笑:“也不是故意瞒你,只是此事牵扯进来的人各个来头不小,你安心等着当爷的王妃便是,没必要进来趟这趟浑水。”
苏懿这两日得空的时候也去找老爷子聊了几句,旁的先不提,西夏国是个什么情况她倒是略略知晓了一二。
西夏国现任国王十二岁便继承了王位,因为年纪较小,国中政事理所当然地被他的亲叔叔给一手包揽。而那小国王是个聪明人,这几年来韬光养晦养精蓄锐,委托以前跟他父王的老臣暗中培植了不少实力,再加上前段时间大婚,娶的是一大世族的嫡女,势力一下增长不少,亲政后竟然能力压他王叔一头,一时让众人刮目相看。
这次西夏使团来朝,就是那西夏国王的主意,派来和亲的娜雅公主,便是那国王的亲妹妹。他想来借助大周的力量除去他王叔的势力,如意算盘打得好,可也不会有人让他轻易如愿。再加上大周这边势力纷乱错杂,就更是危机重重了。
水太深,一不小心掉下去便会被淹死。轩辕冽替她那般考量,也不是没道理。毕竟历来知道最多的,往往是死得最惨的。比如慕清的义父,曾经一把大刀镇关西的长信侯慕长亭。
苏懿无意去知道那些争权夺势的国家大事儿,不过有一点她还是得弄清楚的。
“既然御刑司已经调换了贡品、封锁了消息,那你呢?你就不怕打草惊蛇?”
轩辕冽不疾不徐,回答道:“要说打草惊蛇……你还记得夏老药庄里那些被救回来的人吗?他们都是被人抓去试药的村民百姓。你觉得一下子救了那么多人,这蛇惊得还不够吗?”
苏懿吃了一惊。
那些人居然是被人抓走试药的老百姓?
怪不得她在大茶馆你听书的时候,总会听到一些看客八卦说哪儿哪儿又有人失踪了,她还一度以为是胡诌,毕竟哪会什么地方都有人失踪?如今回想起来,竟是从那么早就已经开始了吗?
苏懿眨了眨眼,回神。
忽地想起选妃那日,被轩辕冽诱出来绞杀的那批死士,应该就是西夏国的人吧?他早就被人给盯上了。
无所谓打草惊蛇,却也没告诉长公主毒酒之事。他让她带着解药赴宴,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让长公主欠她一个大人情罢了。
“煜王殿下――”她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嗯?”薄唇溢出一个让人沉醉的单音节。
苏懿歪着头,注视着他。
轩辕冽凑近一些,几乎鼻尖对着鼻间:“说说,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想不通的,她想不通的多了去了。
比如她一直想不通的,为何他偏偏要娶她?
人家林婉怡才貌双全、人品一流、家世更是不差,若是他要娶的人是她,老皇帝的赐婚圣旨只怕早就下了。
他也不用……不用那么辛苦地为她铺路搭桥,为她谋划出路。
不过说起林婉怡,她倒想起个事儿来:“在公主府的时候倒是多亏了林六小姐替我解围,不过那时候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变出的一套和我身上一模一样的衣裳。煜王殿下能否为我解疑释惑一下?”
说完苏懿暗自哼哼,她就不信这个邪了,轩辕冽难不成什么都知道?
“那衣裳早就备下了。”轩辕冽从容不迫地回了句,竟像是真知道似的。
苏懿惊疑蹙眉:“为何要准备?”
她跳水是临时起意,前一秒连她自个儿都不知道会往池子里跳,所以难不成还有人能未卜先知?
轩辕冽多看了苏懿一眼,那眼神有些深:“以前但凡你参加什么宴会,总会有人故意往你身上泼东西,你全都忘记了?”
苏懿:“……”
她真不想说,大概是以前苏懿的脑容量太小,所以这些欺负她的,她竟一个也不记得了,咳,当然也许是欺负过她的人太多她压根儿记不住那么多。总而言之,她脑海里除了轩辕棣的记忆分外清晰以外,其他人都得费力想才能想起来,嗯,也可能永远也想不起来。
所以说她以前被欺负什么的,她是一点印象也没了。
不过依着以前那苏懿的性子,出现在人前就定然成为大家取笑的对象,被人“不小心”泼水泼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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