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轩辕冽当太子了,不过几个花瓶,谁还有心思关心这些?”
李成英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殿下这可就错了。”
“错了?”轩辕棣转头看他,“哪里错了?”
李成英逐一分析:“首先,皇上就算有些生气,可心里却还是护着你的。他只是让你在家思过,平息一下西夏使团的怒气。等西夏使团一走,您还是皇上最是宠爱信任的皇长孙。”
“其次,老奴说句诛心的话,太子百年归去之后,不管论嫡论长,殿下都会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皇上不可能让瑞王继承大统,而煜王殿下就更不可能了。”
“再来,煜王是个什么情况,殿下您还不清楚吗?当年明王的事就是皇上心头一道永远抹不去的疙瘩,而煜王是明王唯一的儿子,只要皇上看见他,就总会想起那段让他不舒服的往事。所以就算后来煜王被宋妃养在宫中,也与皇上并不亲厚。这些年来皇上有意将他远调,没让他在京中培植自己的势力,这么做的意图,还不够明显吗?”
轩辕棣听到这儿,心头怨气才总算消弭一点。
不过一想到宫里传来的最新消息,他又气不打一处来。
那苏懿对他一副避而远之的样子,就算他那般纡尊降贵做那么多事,她都无动于衷,丝毫不领情。
这样也便罢了,可在他最窘迫最难堪的时刻,她却和轩辕冽手牵着手堂而皇之地在宫内行走,那般模样,虽没亲眼看见,却仍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明明一直缠着自己的人,却突然有一天不缠着自己、去和别人在一起了,那种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却绝对不会好受。
他黑沉着脸问李成英:“那杯茶的来历可查清楚了?”
就目前而言,苏懿无疑是最大嫌疑人,可他私心里,竟隐隐盼着不要是她。
李成英回道:“掌司大人刚刚派人过来,说已查明下药之人。”
御刑司的速度这么快,倒是让轩辕棣有些意外,他开口问道:“是谁?”
李成英顿了一顿,面色有些为难:“是……”
“你倒是说啊!”
轩辕棣被李成英这模样弄得有些莫名烦躁。他在这时候迟疑,只能说明那个人下药的人,身份很是特殊。
李成英见轩辕棣发火,连忙地老实回答:“是新月郡主。”
“什么?!”
轩辕棣面色惊诧,身子往后一倒,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他想过太多种可能性,可能是轩辕冽设的局,可能是瑞王的暗中布置,可能是苏懿那个小没良心的下的毒手,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喝下去的那杯毒茶,竟会是自己的亲妹妹送去的!
“怎么可能?”他讷讷言道,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
李成英道:“御刑司的调查结果是:今日宴会开始之前,郡主与苏二小姐发生了一些摩擦。等苏二小姐被送去静安殿的时候,郡主便也去了那里,并在送进去的茶里下了药,让宫女端了进去。这事有好几个目击证人,作不了假。”
轩辕棣闭着眼睛,食指在桌沿上轻叩,久久没有说话。
李成英想了想,又说了句:“掌司大人让奴才问问殿下,这件事是到此为止,还是要继续调查下去?”
如果到此为止,那么澹台明庭自然会找出一个完美解释,将这一页揭过去,并且连新月郡主下毒的事也可以一并抹去。
如果继续调查下去,那以御刑司的能力,自然能把该挖的东西全都给挖出来。
轩辕棣想了好半晌才睁开眼睛,淡淡地说了几个字:“到此为止吧。”
不管这事是新月跟苏懿的私人恩怨,还是新月被人利用了,都到此为止就好。再调查下去,不管她身后有没有人指使,下药的人是她,首当其冲论罪的也只会是她。
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他难不成还真能把她推入火坑?
可想着自己今日那般狼狈竟是被自己亲妹所害,他就一肚子气:“新月禁足一年,再去皇奶奶那里要几个厉害嬷嬷,好好管教一下她!这丫头就是从小被惯着,才这么地不知轻重!”
李成英应道:“是。”
御刑司里。
澹台明庭随意翻看着所有人的口供,旋即随意往桌上一扔,妖眸一挑,眸光淡淡:“结案吧,总结一下,写成折子给宫里送去,再记得给认罪宫女的家里送些银子。”
“是。”
有御执卫领了命令,便立马去执行去了。
路过牢笼的时候,他瞥见那牢里关押的宫女,摇了摇头。
一个替罪羔羊,把所有人都摘了出去,新月郡主、贤王妃、苏二小姐,没有人会因为此事受到牵连。
而最可怜的大概就是贤王殿下了吧,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却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都说不出。
这大概就是御刑司吧,一个,不需要真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