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状况倒是出了很多,可都是好状况,先生看什么呢?”赵括见毛遂在地图上画出了一条近乎笔直的线,道:“是前往新郑的路线吗?现在想找条路可不容易啊!”毛遂点点头道:“东南方有晋鄙的大军拦路,西边倒是好走,可也极其容易和韩国的兵马撞到一起,这是我设计的线路,请公子过目。”毛遂把琢磨了一晚上的线路递给赵括。
赵括拿过地图一看,在魏境内的第一站是中牟,然后是共县、卷县,接着便是韩国境内的管城,华阳,最后抵达新郑,毛遂取的是直线捷径,虽然便捷,可是可能遭遇的危险也是最大的。
毛遂见赵括神情凝重,就知道赵括在担心什么,道:“这条路最近,但是危险性也最大,因此我们要乔装改扮,就装作往韩国运送纸张的商队,纸张我都准备好了,即使遇到魏人的盘查,有纸张做掩护蒙混过关很容易,路过垣雍的时候我们还可以派人再跟信陵君接触一下,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态度。”
赵括想不出比毛遂更好的办法来,道:“有先生在身边,我都可以做甩手掌柜了,就这么办吧!情报上的事情有赵媛负责,我会让她以后把有用的信息都告诉先生,怎么决策,先生自己判断就好。”
毛遂嘿嘿笑道:“赵媛可是一朵带刺的冷玫瑰,希望她不会给我脸色看,你没看到,昨天她差点打雅公主一顿,如果不是我把她支走了,府中会更热闹百倍。”
赵括啊了一声,这才知道赵媛是被毛遂支走,一想到赵媛刚才说要抽打赵雅,他的背后就直冒冷气兼心有余悸,心说赵雅怎么闹那都是皮毛,赵媛如果闹僵起来,那可是会要他小命的,真正的定时炸弹原来在这呢!
赵括的运气不是很好,还没有渡过漳水就遭遇了罕见的大雨,不但道路泥泞难行,漳水的河水也暴涨了一倍,给他们渡河增加了极大的困难,不过这样的天气对坐镇邯郸的赵奢非常有利,能给赵奢赢得更多的时间从容布置,给魏军准备一顿鲜血盛宴。
扈辄一脸泥浆,他刚刚被崴了腿的马掀翻在地,看到又一辆马车陷在泥浆里,他骂了声娘,指挥车夫快些把马车抬出来,几个车夫七手八脚的来到陷车的地方,喊着号子使着劲,也许是力道不对车辕一下子被弄折了,车上的一个箱子掉到了泥浆里,盖子外翻,露出了里面黄灿灿的金元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金元宝上,贪婪至极。
扈辄骂了一声,道:“都看什么,这是有命拿没命花的东西,还不快点收拾起来,等过了这段泥浆路就到漳水边上了,到时候好好的让你们喝一顿酒,去去身上的寒气。”
众人被扈辄的话点醒,才想起这车上的金银财宝都是赵王送给韩国的礼物,还真是有命拿没命花,赶紧收起贪婪的欲望,转而想想温乎乎的美酒,倒还现实些。
“出门还得真看看日子,咱们出发的时候绝对不是什么黄道吉日,可以想像漳水上涨到了什么地步,如果时间都被耽搁在路上,真是浪费啊!”赵括见雨势虽然小了些,可缠缠绵绵的架势,下个十天半月都有可能,心情烦闷不已。
毛遂也很惆怅,道:“不管如何,路还是要走的,二公子先回车上吧!这样的雨最容易被淋病了。”
赵括摇摇头道:“老爹最拿手的带兵手段便是和军卒同甘共苦,为此提着我的耳根子训了我好几回了,那种习惯不是一天养成了,这样的天气刚好能磨炼一下,又有一辆车陷进去了,我去把车抬出来。”
毛遂看着赵括的背影点点头,觉得赵括这样的品质非常宝贵,在赵国的军事系统内,赵奢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威信,军方对赵奢非常拥护,赵括想要取得赵奢那样的成就,没有如此宝贵的品质,根本办不到,爱兵如子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看的还是具体的行动啊!
毛遂突然感到身后有人,扭头发现赵媛身穿蓑衣走了过来,见赵媛的目光落在了推车的赵括身上,嘴角微翘道:“赵媛小姐怎么出来了?这雨可不小,当心生病。”
赵媛把目光从赵括身上撤回来,道:“先生认为他什么时候会成熟起来?我是说真正的成熟起来,孩子性不那么重。”
毛遂哦了一声,透过落下的丝丝雨线打量赵媛,说道:“你觉得什么才是成熟?难道履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世俗观就是成熟吗?我觉得他现在挺好的,活的洒脱,自我,多一点孩子气又有什么不好呢!”
“是吗?也许吧!”赵媛的语气有说不出的落寞,再次看向远处的赵括,发现赵括以一己之力就把深陷泥浆中的马车推了出来,周围响起了欢呼声,赵括挥手示意,鼓励大家继续前进。
毛遂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大概能猜得出赵媛小姐心中有什么样的想法,我奉劝赵媛小姐不要付诸实施,那样不但会害你,更会伤害道括公子,如果你真的对括公子有心的话,就看着他成长好了,那同样也是一种精彩。”
赵媛淡淡的笑着,有些挑衅的问道:“先生知道我想的是什么?不妨猜猜看。”
毛遂没有用言语回答赵媛的问题,而是朝天做了一个手势,见赵媛脸色微变,哈哈大笑而去。
赵媛看着毛遂的背影,粉拳紧握,随即舒展开来,心中道:“原来他看的很清楚,也许他和我是殊途同归也说不定,看来这天气也不是很糟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