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铎和李思齐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愿听大将军之言。”
李思业并不急着回答,他背着手,在帐里来回走了几步方才问道:“你们知道中都的主将是谁吗?”冷千铎答道:“是孛鲁。”
“对!是孛鲁,其人乃木华黎之子,汉化颇深,素有计谋,而且我听说耶律楚材二个月前也赶来中都,以他们两人之智,我们这种闪电战,不一定能成功,我是想取渔翁之利,但却不想用战术取胜,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才是上兵所为。”
冷千铎讶道:“难道大将军不想开战?”
“是的,我不想打仗,而是打算逼他们自动放弃中都!”李思业缓缓道:“现在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敌人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少兵,我打算采用增灶计,在一个月之内将我们的兵力慢慢虚张到二十万,我就不信他们还撑得住。”
李思业见冷千铎要开口,手一摆止住他,继续道:“我知道千铎肯定会问我,他们的退路已经被我截断了,还能逃到那里去。”冷千铎连忙点点头,这确实是他想问的。
李思业淡淡一笑道:“我以为,如果他们有退路,反倒不会走了;正是我截断了他们的退路,他们才会放弃中都,不过他们不是回漠北,而是投奔蒙哥。”
李思走到帐口,凝视北面的湛蓝的苍穹,群鹰浮空展翅,一动不动,俨如一群悬于空中的飞骑兵,半晌他才缓缓道:“攻下辽阳后,我才知道耶律楚材不久前曾来找过张柔,随即又去了中都,据说他是从大翰耳朵仓惶逃出的,我一直在想,到底北蒙那边发生了什么事?竟使地位崇高的三朝老臣都害怕成这样,竟然要从那里逃出?
直到前几天我听说了一件事,这才恍然大悟,在我来山海关的路上,遇到不少从蒙古逃回的儒生和道士,我才知道北蒙发生了罢黜汉学的事件。现在的执政者斡兀立海迷失极端仇视儒学,上台后没多久,就开始废除一切儒道主张,并残酷迫害当年窝阔台招募的一批儒生和道士,还罢了耶律楚材尚书省事之职,欲加害于他,耶律楚材得信,这才连夜逃出。
反之,南蒙却在京兆等地大量笼络读书人,我还听说蒙哥从今年开始要在中兴府开科取士,如此强烈的对比,你们说一向主张以士治国的耶律楚材和孛鲁会何去何从?
从前有退路,从大义上他们不敢背上叛国的罪名,尤其耶律楚材还是窝阔台托孤之臣,所以他们迟迟不敢动,可现在退路断绝了,他们自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投奔蒙哥,斡兀立海迷失也不敢轻易加他们的罪名,毕竟是她不解围在先。
另外我也并不担心蒙哥会来抢中都,他现在的战略目标在北不在东,我相信他决不会做这种政治上的蠢事,二位上将军,我这样一一道来,你们可明白了?”
冷千铎和李思齐同时长出一口气,上兵伐谋,这才是用兵之道。
李思业见二人能理解,心下欣慰,这才把思路拉回到眼前,他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完颜阿虎大败一场,断了他中都之念,好让我慢慢就中取事,我想了个法子,不过还得靠千铎来配合......。”
三天后,按照李思业的部署,李思齐在离中都以北五十里处扎大营,为虚张声势,他扎了大量空帐,夜里又让一万人悄悄离开,几天后再大张旗鼓返回,造成增兵的错觉。
李思齐并不进攻,他在等下一个指令,大量斥候被派往四面八方,象走马灯似的向他汇报着两军的动向、汇报着中都周围的地形、民居、水源,随即他又把这些情报整理后转到抚宁县,十天后,李思业等待的蒙金决战终于来临。
与蒙古军作战了近三个月的完颜阿虎突然得到情报,振威军居然从北面杀来,堵死了蒙古军的退路,他大吃一惊,立刻找来协同作战的冷千铎,追问振威军从北面出现的原因,但冷千铎却推说自己已经离开山东近三个月,并不清楚李思业的部署。
不管怎样,完颜阿虎吃尽了李思业趁火打劫的苦头,自己已经拼掉了蒙古军的大半实力,焉能让李思业再白白捡了这个便宜,他立刻整顿军马,再次向中都发起了猛攻,这一场大战遍及中都全境,完颜阿虎将他们所有的后备力量都投入了战斗。
完颜阿虎采用钳型攻势从两侧夹击中都,这一天阴云密布,雾霭蒙蒙,从中午起,天就阴沉得俨如冬日,这是早春的异相,黄昏时,竟下起雨来,细雨茫茫夹着雪丝,给大地披上了一件灰色的外裳,也给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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