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扰。至于辽阳府的官员嘛,他们几乎全都被正气山庄聘用了,每月干领几百两银子的薪水,又什么事都不要干。乐也乐死他们了,哪还肯当官。”
贺远山等三人相视无语,过了半晌贺远山才开口问道:“若是百姓有什么纠纷该怎么办?若是有人犯了法纪该怎么办?没有官府百姓们有谁来管,这样一来不是乱套了么?”
“没有官府百姓们当然过得更好了,哪里会乱套。二位庄主协助每个县都设了申明亭,每个申明亭都有四十五名百姓们自己选出来的长老。然后再由这些长老选出每一村的村长。若是村长贪渎枉法,可以去申明亭申诉,只要查明属实,村长就会被撤职。若是申明亭也不理会,那么到了申明亭换届选举的时候你就不投原先那些长老的票就行了。这样一来,出来理事的才真正是民之公仆,哪有人敢随意枉法呢?除非他只想做一任的官。”
“那么城市该怎么办?村长只能管理一个村庄而已,城市由谁来管理?难道由四十五名长老一起管理么?”
“当然不是,四十五名长老中会选举出一名首席执政官,任期一年,若是他这一年做的好,第二年自然还是他做,若是做的不好,长老们便会顺应民意让他下台。卓庄主还说了,这个方法叫做市民自治。”
贺远山彻底无语了,好半天他才恨恨地一拍大腿说道:“说到底还是官吏无能,似通辽郡府驻节的这等大县,按例有三千兵马驻防。若是官吏稍有勇气,再加上将士用命,也未必不能与匈奴一拼。何须仰仗正气山庄中人。”
“三千兵马?”张朝龙笑了起来:“便是辽阳一郡也没有三千兵马,最多只有几个卫所几百人意思意思的驻扎一下,匈奴来了他们还得向正气山庄求援呢?”
“那么其他的士兵呢?”
张朝龙对着贺远山摇摇头,仿佛在嘲笑他的不开窍:“若是有这么多士兵,一年人吃马嚼的加上饷银得用多少银子?你以为躲在北平府里的那些个高官是靠什么钱花天酒地的?告诉你吧,整个东疆也不过五千边卫军而已,还是分散在各地的。若不是有正气山庄护着,说不准匈奴早把东疆给并吞了。”
张朝龙喝了一碗酒歇了一口气又续道:“现在东疆各地都纷纷仿照辽阳组建申明亭,各地豪强也纷纷巴结正气山庄,求他们派人训练自己手下的团练。东疆境内,已是正气山庄一家独大了。老百姓们都盼望再过几年,正气山庄能够整合全东疆的势力,彻底把匈奴人给打疼打怕。毕竟现在的东疆只有正气山庄才能对抗匈奴。”
贺远山听了先是一惊:难得这正气山庄的势力已经逐渐延伸到整个东疆了么?那再过几年等他们将东疆整合成一个整体,就算是要裂土封王也不是不可能的。想到这一点之后他又止不住地发起愁来:这正气山庄势力如此庞大,手头上可用之人又太少,实在是难以和他们对抗。何况正气山庄的这两个庄主似乎也并不完全是普通的草莽豪杰,通过组建申明亭一事便可以看出他们的政治水准那不是一般的高。这申明亭既符合律法,又在不动声色之中抢去了辽阳的行政权利,还在老百姓心中拥有不错的声望。如此一来,便是他这个太守正式上任,怕辽阳的百姓也不会卖他的账。最后也逃不出被架空的结局。
虽然贺远山心中烦闷,不过身为上位者,喜怒不形于色那是基本的要求。所以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拉拢起张朝龙这个通辽县最后一个官员来:“张典史似乎在通辽过得不怎么样啊,看你刚才吃饭的样子,足有三天没吃饱饭了吧。在妓院门口卖烤红薯毕竟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不如跟我一起干吧。若是干得好,日后再升上几级,当个县令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张朝龙憨憨一笑,道:“这几日的确没有吃饱,不过那还不是因为贺大人您要来么?至于今后的出路,我倒是找到了一条,倒不劳贺大人费心了。”
“为了我?”贺远山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为了我吃不饱饭呢?张典史说找到了出路,可又有哪一条出路比做官还要好呢?”
张朝龙又笑了,可他现在这笑容在贺远山看来却显得无比的可恶:“正气山庄二位庄主吩咐我在郡守衙门口等你,把辽阳的情势一五一十完全不带任何偏见的告诉贺太守。我为了见您,寸步不离地在衙门口守了三日,自然是饿了。至于我的出路嘛,当然是到正气山庄打工喽。杜庄主答应我,只要我能将自己对东疆的看法毫无偏见地说给大人听,那么就让我进正气山庄的一个分公司当掌柜,这可比当一个小小的典史要强多了,这年头在东疆政府官员下海可是时尚。”
贺远山等人呆若木鸡。张朝龙却又象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说道:“对了,卓庄主在飘香院摆好酒菜等您呢,贺大人您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