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远微笑着说道:“本王并没有说二皇子不适合当皇帝。只是此次拥有投票权的共有七百一十九人,而二皇子只得到了二百一十七票,连半数的选票都没有达到。也就是说,还有至少三分之二的人没有选择他当皇帝。试问一个没有得到大部分人支持的皇帝,又怎么可以服众呢?”
朱永桂灵机一动,第一个跳了出来:“咱们还可以举行二次选举。只取适才得票前两名的皇子参加选举即可。”
朱永桂打的这混水摸鱼的心思谁不明白。朱永清一系的官员们纷纷反对,朱永桂一系的势力却大加赞同。其他皇子反正也是皇位无望,巴不得这水是越混越好。所以只是冷眼旁观,当作看笑话了。
贺博皱皱眉头,大喝一声:“都住口!”
看金殿上的声音略略平息了一些,贺博言辞恳切地对杜远说道:“杜王爷,若是杜王爷当初规定了必须得票过半才能继承大位,那么老朽也无话可说。可现如今选举结果已出,依老朽之见就不宜再更改了。俗话说得好,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看还是请杜王爷尽快宣布结果才好。”
杜远展颜一笑:“依着本王之见,不如就这样吧:此次选举结果自然是应该承认的。但毕竟二皇子得票不多,不如我们就给他五年的时间,让他一展长才。五年之后,咱们再举行一次选举。若是二皇子施政得体,自然大家还会选他当皇帝,若是二皇子啊,大家还能选出更加适合的人当皇帝嘛。”
所有人不由得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杜远这法子太过匪夷所思,将来若是引为成例,岂不是要打破了皇帝终身制的惯例了么?
诸位皇子心中暗想:既然以后是皇帝轮流坐,哪么说不准哪年便轮到我们家了,这法子倒也可行。
皇室宗亲和朝中大臣却又是另一个想法:若是今后五年便选一次皇帝,再荒唐的皇帝自然也不敢太过于胡作非为,反而得对我们礼敬有加。无论于公于私,这法子都算不错的啊。
一念至此,以朱永桂为首的各位皇子立时大声地叫起好来。朝中大臣们也都跟着点头附和,就是偶有几个贺博这样的直臣,出于公心,也认为这个法子可以接受。
朱永清却是大急。
眼看马上就要大功告成,哪知杜远三言两语便剥夺了他大部分的战果,他哪能不急?哪能不气?
但形势比人强,此时此刻他也不好开口。掂量来掂量去,此时最身份最高,最适合发言的也只有他拢络的朱厚照了。毕竟朱厚照作为皇室宗族的族长,在这种情况下说话也有一定的份量。
想到这里,朱永清朝着朱厚照猛打眼色。可朱厚照却恍若未觉,甚至还微微地背过身去,刻意不往他这儿瞧上一眼。
这朱厚照也是老谋深算的主,其中塾轻塾重他早想得分明。现在朱永清要用他,自然是对他百般巴结,可日后要是让朱永清当上了终身制的皇帝,就算他不会忘恩负义,可到时候他能给多少恩赐却也说不清楚。倒不如就如同杜远提议的一样,每五年搞一次选举皇帝的活动,这样他才可以捞到更多的好处。
他更知道,就算今天他驳了朱永清的请求,只要朱永清还需面对下一次的选举,朱永清就不会拿他怎么样。就算朱永清想报复他,他最多不过是投到其他皇子的怀抱去而已。毕竟皇室宗族的族长在选举的时候还是有一定的发言权的。
就象杜远所想的一样。一个人不接触到权力则已,一旦接触到了,他就万万再难割舍掉。何况能够对皇位谁属产生影响,哪怕手中只有区区地一票,却可以给人十分巨大的心理快感。谁又能拒绝这么大的诱惑呢?
所以不但是朱厚照,就算是朱永清的其他手下看到了朱永清的眼色,往往也都是若无其事地将头转过一边,或者干脆做出正跟身边的人商讨什么国家大事的样子,大多数人都直接忽视了朱永清不断打过来的眼色。
少数几个忠心一些的手下倒想替朱永清仗义执言。但往往他们没说上两句,便被四面八方传来的反驳、喝斥给吓得乖乖闭上了嘴。
于是,在一片颂扬圣明的呼声中,杜远的提议被正式通过。朱永清虽然如愿以偿地当上了皇帝,但从当他接过杜远手中的玉玺时嘴角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丝苦笑中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也未必是太好。
其他几位皇子的心情则更加复杂得多。他们既安慰于今日并不是一败涂地,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但是一想到从今以后,老祖宗传下来的传统被破坏一空,就算日后自己做上皇帝倒也未必是一件威风八面的美差,于是心里又不禁有些开始有些失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