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拦住。
“公子还有何事?”昭穿按下脚步,疑惑着问。
王越道:“北上申南效黑胡之事,得从长计议,但本公子却并未说过不帮助昭大人拖延局势啊?”
“哦?”昭穿有些意外,问:“公子的意思是?而且我似乎也拿不出公子想要的回报。”
“昭穿大人您拿不出没关系,我相信陈国能拿出来就好。”王越对他说道:“我也不须陈大人您为我做什么,陈国在淮上的其他支援之类,还是留给其他需要的人,我只须大人为我做一事就可?”
“什么事?”陈使昭穿问。
“我需要在陈国的名望。”王越顿了顿,解释道:“说清楚些,就是我为陈国做的每一件事,大人都要切实传回国内让整个陈国都知晓才是,我须要让陈国人知道,在陈国内乱无暇他顾之时,还有一位蛇余公子,不畏蔡国兵车万乘,为陈国的霸业作出了何等贡献,这一点大人能否为我做到呢?”
昭穿终于明白了王越的意思,明白了什么叫做相信陈国能拿出来。
陈国乃是天下第一大霸主国,其霸既建立在国家强大的实力之上,更建立在天下人对陈国的认同上,所以绝不可能做出亏待陈国之外为陈国霸业作出巨大贡献者之事。
尤其是值此危局之时,王越还能如此坚定的站在陈国一向,就更加显得可贵。
将来陈国内乱平息,霸业再举,国内不仅不会亏待他,甚至会拿出更多来以酬其功。
这样一来可比他一句空头许诺强太多了,偏偏他也不须做太多事,王越甚至连其他支援都没向他讨要。
昭穿瞬间想明白这些,心知此种处理确实不错<="r">。
王越若是为陈国做了事,不须担心会被亏待,若是没做什么事,则他也得不到任何。
“可以。”几乎是立刻,昭穿给予王越以肯定的答复,又问:“那公子打算如何行事呢?”
“这就是我的事了。”王越补充着说:“正所谓君不秘,则失其国,臣不秘,则失其家。”
“蔡国技击营过于厉害,为确保泄露,免其有所防备,此事还须保密,不过来日我准备妥当,欲行事时必定通知大人,到时候大人只须派一位有些地位且可信武士随我行动,自能知我做了些什么。”
王越冷声道:“我不动则已,一动必然会出现在关键要害处,如此方可起拖延乃至扭转局势之效,今日大人只管向外稍稍透露,放出风去,说我不识抬举,竟连为大陈去申南做点小事都不愿。”
“蛇余公子,你果是厉害。”昭穿想了想,忍不住赞叹道:“那一切就依公子所言了。”
于是,两人的一番密谈以不欢而散昭穿冷着一张脸出去为收场。
昭穿继续去动员他可动员的力量,王越依然风度依旧,游走在诸大夫之间。
今日这场宴会,他收获颇丰,先是接连与淮上许多吕里大夫一系的大夫建立了联系,并稍稍提及了一些利益丰厚的生意,以他此时的名望,众大夫也相信他不会空口白言,所以都十分欢喜,答应日后派遣麾下掌管货殖事的士吏前往临川溧南庄园一看。
再就是与天下第一等强国陈国搭上了线,他也在此蔡陈再起的争霸中,彻底选择站在了陈国一方。
这既是时势将他逐渐放到蔡国对面所造成,也是他的判断选择。
不久前,淮伯中曲祭司说愿支持他在蛮夷之地复国,今日南仲礼文或许也认为他可能借淮上大夫们的实力开拓蛮夷,若他仅仅只是要复国,这自是无不可,可是他图的何止是这些呢?
他的目光早已放眼整个天下。
既是放眼天下,他就必须在这天下棋局中先获得一子之地,也就不可能跑去蛮夷之地复国:玩什么从零开始积聚人口实力的游戏。
以雍国昔日之实力,都花了数百年多少代人的奋斗,才有今日之局面。
他从无到有,又须多长时间呢?
以他之能,非是不能,只是耗时太长,完全没有必要。
还不如借着这天下乱局,抓住机会得一现成之地,得其人口实力,再图兼并壮大。
如今陈国虽然内乱,但其终究是天下一等强国,大国底蕴和百战军势摆在那里,乱总有平息之时,到那时,他今日站队的雪中送炭之举,就该是收获之时。
他为陈国做的越多,来日收获也将越大,只要功劳足够,谋一大夫领当非难事,而这却是他心中最不理想的谋划,以他之能,但只有机会能借得陈国之势,甚至又何须等至陈国来回报呢。
昭穿想要利用他拖延申南、淮上事,但他却是想借此利用陈国在淮上影响力,在为其做事同时谋划更多,陈国可是好大的一张虎皮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