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吊唁的外省张家。
张家如今住市区,不过市区不方便办葬礼,所以张家人便把灵堂搭在了老家郊区的一幢自建老宅上。
老爷子和靳沉寒他们下车后,张家人知道他们来自帝都又是张老爷子生前的挚友,自然不敢怠慢,早就安排了家里的刚刚大学毕业的侄儿在老宅门前的水泥路边等着。
等他们三人走过来。
张伯伯侄儿赶紧过来接待:“靳爷爷,靳总,我是张伯伯侄儿,大伯母让我接待你们,你们请跟我来。”
侄儿说罢看一眼老爷子和靳沉寒以及他身旁的孟洛柠。
下意识有些紧张,这些帝都来的富裕人家,自带的气场可真强。
他看一眼,就感觉像在五百强老总面前面试一样,让人不敢多吱声。
老爷子朝他点点头,抬起手拍拍他肩膀,说:“带我去看看你大伯。”
侄儿赶紧乖乖应道:“好的,靳爷爷,请跟我来。”
老爷子敛起眼底的悲伤,迈开步伐跟上小伙子的步伐进灵堂吊唁,靳沉寒和孟洛柠紧随其后。
三人一起从自建房小院走到客厅。
此时客厅一片哭声,房屋中间摆放着一具盖了黄布的棺材,棺材前方开了一个小窗,用来给来宾瞻仰吊唁。
张伯伯的妻儿几个一身白色葬衣,站在棺材边痛哭流涕。
老爷子看一眼这个景象,联想张老头前阵子还给他打电话,乐哈哈说要来找他玩,要找他练练象棋。
他说他前几个月报了一个象棋提高班。
己经能打败象棋班的老师,他正等着中秋节的时候来找他切磋切磋。
以报之前他打败他的‘耻辱’。
他回他:“你来,咱们再比,但是别又被我打败的跳脚?”
他笑了:“怎么会?年轻的时候输给你我认了,现在我都报班特训了,再输你那象棋班的几千块钱就白花了。”
他等着的啊,一首盼着中秋节快点来。
他好和他重新聚聚一起喝茶,下棋,赏月。
怎么……他能食言了?
老爷子越想越难受,低头给他鞠躬的时候,眼角都是残泪。
等鞠完三个躬,他走到棺材前面,抬手抹掉眼角的眼泪,看向棺材内安安静静躺着的张老头。
老爷子眼眶又一次红了,伸手想碰碰他,最后还是忍住:“张老头,你啊……总是食言。”
“年轻那会,诓我多少次了?结果老了老了还要诓我?”
“我瞧你能诓我多久?回头我也下去的时候……我非要找到你好好问问清楚,怎么答应我的事,又没办到?”
“你……你啊……你等着……我一定会找你问。”
老爷子低低喃喃说完,眼尾浑浊的残泪又落下来,孟洛柠看到,连忙从自己携带的包内,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爷爷:“爷爷,别难过。”
老爷子低头憋住眼泪,伸手拿过的手帕,按按眼角的泪说:“嗯,没事。”
“你和沉寒也去鞠躬吧。”
说完,老爷子把手帕放到口袋,转身去见张伯伯的家人。
张伯母和他也熟悉,看着老爷子,她本来不想哭,想好好和他说点话,但是情绪涌上来时,终究没忍住,捂着嘴一个劲哭着落泪。
老爷子按一下自己的眼角,从口袋拿出一沓很厚的信封,里面有十万现金,还有一张一百万的支票。
如今张家顶梁柱倒了,他知道他们家往后日子会很难。
“淑芬,节哀顺变。”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收着。”
张伯母点点头,不过她不要这些,连忙说:“您能来看他,我们很感激了,这个不能要。”
老爷子不会拿走,强行塞到她手里:“收着,这钱干净的,我家沉寒做生意的。”
“就当我的一片心意。”
“而且,我看你儿媳妇今年刚刚生了宝宝,家里开销很大,别和我客气。”
“你要不收,往后我也不会把你们当老朋友。”
张伯母被老爷子说的一时都没办法拒绝了,只能不停说着谢谢,红着眼眶收下了他送的这份天大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