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一种他自己也看不清的东西。模糊而让人痛心。慢慢的,他看见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晶莹的泪水。嘿,古小鱼,不,你不能这样,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自言自语的说,小鱼,你可不是懦夫啊。
拿着那张发黄的旧照片,小鱼仿佛又看见妈妈了。妈妈穿着那件长长的碎花裙子到幼稚园接他。
“哎呀,你的宝贝儿子你可要好好管管了,今天和人家大班的孩子打架,啊,还不认错”幼稚园的胖老太太生气的把罚站的小鱼拖过来。
“对不起啊,老师,给您添麻烦了”妈妈陪着笑脸。“儿子,告诉妈妈你为什么打架啊?”吃晚饭的时候妈妈问小鱼。“他抢我的蜡笔,我不给他,他就打我”小鱼低着头:“所以我才和他打”
“儿子,那你没有作错,你不用低着头啊。”妈妈笑了:“那你有打到他吗?”“我有,”小鱼低声说:“可是我打不过他”
“打不过也要打,”妈妈放下筷子:“儿子,如果有人无原无故的打你,那你一定要还击。不管打的过打不过,你一定要打到他,让他也觉着疼。”“行了行了,你这是怎么当妈的呀,平时老老实实的人,居然教孩子打架,嘁,你这妈当的”
爸爸忍不住嘲笑道:“哎,狭隘的女人啊”“没有,阿古。这不是叫孩子打架。我决不允许儿子去欺侮别人,但也永远不愿意他毫不反抗的任人欺凌。”妈妈认真的说。
她转过头看着小鱼:“儿子,也许会多挨几下会更疼,但你一定要让那个故意伤害你的人也尝到什么是疼。你记住,这才是公平。”一进入四月份,天气不是那么冷了。长老也感受到春天的气息,有一天傍晚,小鱼去看过它。
它的枝条已经开始变的柔软,上面可以看见毛茸茸的小叶芽。膝盖上面积了一层灰尘,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抚摩着长老粗糙的树皮,小鱼知道用不了几天,长老就会长出嫩绿的叶片,然后开出洁白的苹果花来长老真好,它的春天又回来了
球队最近没有大的比赛,训练不是特别累。小鱼总是和高坚在一起打球,谈笑风生。见到田雨,小鱼总是抢先大声的打招呼,象对待每一个同学那样的礼貌和自然。
每一次训练结束,高坚和他搭着肩膀离开排球馆的时候,小鱼能感觉到身后那束灰色的目光。小鱼总是下意识的把头昂起来,更加亲密的和高坚开玩笑,在心里告诉自己,今天我又赢了,今天又赢了
但是,这种胜利的喜悦是如此的短暂,而且,它总是拌着一种更持久的沉闷的失落。星期三下午训练的时候,丰振来找小鱼要501的钥匙,说是要去拿两盘磁带。
“等我回去拿不行吗?还再跑来”小鱼把钥匙给了他。“就这会儿听才有情绪,这就叫情调。”丰振做了个鬼脸走了。
“臭毛病。”就要分组比赛,小鱼跑回场上。球打的很顺,和高坚的配合比以前熟练多了,从前的高坚对于打快变一类的球总是不大感兴趣,他喜欢重扣,认为主攻就要够“威风”刘黑脸骂过好几次。现在明显不一样了,只要小鱼组织进攻之前的手势作到了,他也能打出很轻巧的战术球。
并且他现在也乐意给别人当垫脚石,认真打掩护,不象原来只是随随便便的好赖作个动作了事。刘黑脸比较满意:“高坚最近开窍了,这球越打越活了”
“能不活吗?您没看见这小子老跟小鱼儿套磁,这二传伺候好了,球能不活吗?”姚心舟笑着说。
“喂,那个队长同志,说话可不能歪嘴巴,咱打球可是不藏私一视同仁的啊,”小鱼笑骂着:“再说啦,底下再磁场上也不能把球传出花来喂过去啊照你这么说主攻球打的不好就是二传照顾不够啦?”
“就是,你这队妈怎么当的,挑拨离间啊,有人要打不好球这回可找到借口了”高坚说话好象是跟姚心舟贫嘴,可很容易就听的出弦外之音。田雨和高坚不是一类人。他们一直都彼此不感冒。
“假正经”是高坚对田雨的一贯评价,而在田雨的眼里,高坚是那种堕落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是一定要保持距离的那一类。
田雨好象没有听见,一下一下的给李永喂球。其实,小鱼心里知道这个球队里自己和谁配合最默契,甚至有时都不用打暗号,球传出去,他总是能在你希望的位置出现,恰倒好处的一击中的。
训练结束小鱼饥肠辘辘的没换衣服就跑。“站住。”高坚大叫了一声:“等我一会儿”“拜托,你这是怎么啦?有病啊,还不快去吃饭你请我客啊?”“嘘”高坚神秘的冲小鱼眨眨眼:“咱们先去冲澡吧”
平时几分钟就冲完澡,因为高坚磨磨蹭蹭的,花了一刻钟。大家走的差不多了,更衣室外面居然还有一个人在练发球。是田雨。他已经好久没有加练过了,这学期就没有过。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总觉着不正常”小鱼擦着头上的水。高坚穿着内裤站在那里得意的坏笑,他的身材的确很美,就象展示泳装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