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是谁颠覆谁的命运

    拿着纸条，洛襄坐在教室里发呆。

    洛襄揉太阳穴，希望可以清醒地回忆起昨天夜里自己是不是去过这个网站。今天早晨，头痛欲裂地从床上爬起来，发现原本该在抽屉里的手提电脑居然自己长腿爬到了枕边。

    电脑开着。隐隐约约记不起梦的内容，却可以肯定那是个狂欢的梦。不断地游戏，不断地解题。乐不可支。

    星期八/。

    到底去没有？

    死命地转着笔，洛襄喃喃自语：“没道理突然多了梦游的习惯啊。梦游？天哪，我会不会直接从七楼窗台梦游着跳下去？我坚决不相信像我这种具有钢铁般意志的人会软弱到梦游。仔细想想，我现在没有任何憧憬需要借老天之手帮我实现。”

    将头抵在桌边，洛襄痛苦地呻吟：“这个鬼头，疼得好像宿醉未醒。怎么办？马上要考难度c数学了！我逻辑推理是不错。可难度c是数学怪人才答得完的”

    有人敲桌子。嗒嗒。

    洛襄抬头。是老师大人美丽的脸正俯视着她。洛襄微笑。

    “洛襄，考试已经开始十分钟了，你还在嘀咕什么？”老师大人问。洛襄无辜地望着老师喷火的脸。

    飞快地答题，洛襄的十根手指不停地敲击键盘。速度惊人，且有越来越快的趋势。思维像一个飞速旋转的小型龙卷风，带领洛襄的手指将考题席卷。太阳穴的胀痛在一寸一寸地消减。头脑清晰明彻得令洛襄无法置信。洛襄首次体会到答难度c的快乐。

    按下最后一个键，洛襄终于清醒过来刚刚自己做了什么。默默关好电脑，洛襄趴在桌上沉默。长发也滑在肩上和桌上，宛如心脏病突发猝死在考场的不幸女高中生。

    悲痛欲绝地啃着大拇指，洛襄在心中咒骂见鬼的网站。她绝对不会为无聊的考试成绩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日渐衰竭的小颖就是最好的明证。想到自己的寿命短了那么一小截，洛襄就忍不住要为自己默哀五分钟。

    有人敲桌子。嗒嗒，嗒嗒。

    洛襄抬头。是老师大人的脸正俯视着她。洛襄不说话。

    “洛襄，考试才三十分钟，你就放弃做题了吗？”记住我的格言：越难越要去做的人才是强者。”老师的语音铿锵有力。

    洛襄无辜地回答：“我已经做完了。我在休息。”没有意外，她再度看到老师大人喷火的双眼。

    洛襄躲在树上。一小时前，她被数学老师追得满校跑，恨不得爹娘多生双腿给自己。半个小时前，她路过教室长廊看到长廊的黑板上有道极有趣味的数学题，手一痒拿粉笔写出答案后才发现数学教研组组长在身后慈祥如大灰狼般看着自己。

    仰天长叹，洛襄确信自己患上了奇特的病症：强迫性做题官能症。她不敢用眼瞥任何没有答案的东西，怕自己忍不住手痒。她不敢看哲学书，怕自己一时兴起去想诸如“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的问题。意识开始模糊，睡意向洛襄袭来。

    “洛襄，洛襄——”索命鬼的嘶哑吼声已经在叫了。洛襄睡在树上，咕哝着翻身想要用棉被掩住耳朵。一翻之下，才发现身下空空如也。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洛襄已从树上急急地坠往地面。爬树超过一千次的洛襄首次从树上掉下来。她看到站在树下的慕容安那张吃惊的脸。

    洛襄落进慕容安的怀里，身体却轻得不可思议。似乎只要慕容安一松手，洛襄就会飘走。

    突然醒悟到自己正抱着洛襄，慕容安手一松，洛襄继续坠往地面，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记。

    头发上粘着树叶的洛襄愤怒地吼道：“慕容安！你在干什么？”自己的脑神经刚刚受到强烈的刺激，而这家伙居然把自己扔在地上。

    慕容安耸耸肩一笑：“男女授受不亲。再说，我接住你已算仁至义尽。”当时心中一片惶恐，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已听说了你今天上午轰动高中部的表现。”慕容安说。

    “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全是我超强实力的证明。”洛襄笑容可掬地回答。她打定主意不告诉慕容安关于星期八网站的事，免得他担心。

    第三天早晨醒来。电脑仍然开着。洛襄有一瞬间想把电脑从窗户扔出去的冲动。结果，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吃面包喝牛奶。

    将头发编成麻花辫子，洛襄穿着衣服出了宿舍。上午一、二节没有课，洛襄漫无目的地晃进博物馆西馆。一幢摆满各色动植物标本的展示馆。

    穿过挂满古今中外科学家肖像画的大厅，洛襄定定地站在升降梯前。升降梯上刻着6万个作为生命活动基本的编码基因序列作为装饰。

    恐龙们白森森的骨架又干净又漂亮。似乎还和那个遥远的侏罗纪有着奇妙的联系，闪耀着中生代的生存镜头。

    穿行在各类恐龙的骨架间，洛襄幻想着自己和恐龙同乐的情景。凝视着地球上有史以来的最大的食肉动物霸王龙，洛襄对这个长十五米的庞然大物肃然起敬。

    “相对霸王龙的身材来说，它的前肢小得可怜。”悦耳的声音从洛襄身后传来。洛襄回过头，发现一个美女姐姐正站在梁龙旁对她笑着，是宝姿！不化妆的宝姿整整年轻了十岁！

    “它那一双小手另有用途。”洛襄解释“它像猫一样卷在地上睡觉爬起来时用小手撑一下才能站立。”

    “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个比赛？”宝姿笑嘻嘻地打量洛襄“有奇怪奖品的。我一直想寻找一个头脑很好的搭档。”

    “为什么找我？”洛襄问。

    “洛襄，我知道你有一个社员少得可怜的侦探社。偏偏网罗了本校稀奇古怪的人物。所以我想，这当头儿的一定更不简单。”宝姿眼睛雪亮地盯着洛襄。

    “错。我惟一的特长是管账。所以我做社长。”洛襄心中暗暗吃惊于宝姿对侦探社的了如指掌。

    “你真的没兴趣吗？比赛可是由一个叫“星期八”的网站发起的哟。”宝姿笑得诡异。

    “星期八？”洛襄猛地凝视盯着宝姿“你这么肯定我知道‘星期八’网站？”

    宝姿反问道：“你不应该知道吗？你难道不是网站登记在册的会员？”

    “我？会员？”洛襄一怔，紧接着脸色一变。在夜里，自己到底在那个网站里干了些什么？隐隐发觉，自己似乎掉进别人布的局里。

    “我听说你才入会三天就因为智力超群被录为d级会员。所以想方设法都要来见你一面。”宝姿说。

    宝姿掏出一枚造型奇特的钥匙“这是d级会员的证明。上面有你的会员编号。请你收好。”洛襄接过钥匙，叹气，然后问：“什么样的比赛？”说实话，她心中的好奇虫已蠢蠢欲动。冒险的天性让她热血沸腾。

    “一个在虚拟世界进行的格斗大赛。”宝姿嫣然一笑。

    “高明，我问你一个问题。人有没有可能在网上浏览时被图像或声音催眠？我是指被驱使。”洛襄问。

    “那是绝对有可能的。在这样一个时代，像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根本没有隐私可言。同理，能找到就能控制。”高明贡献出他新做的苹果派。

    “高明，我问你的事情绝不能告诉慕容安。我不希望他担心。”洛襄脑海里不由响起宝姿的话。拿着会员信物去本市最大的儿童游乐场，买一张下午七点进场的鬼屋游戏票。在“黄泉”那里，会有一个带狐狸面具的人接你进入比赛现场。

    带狐狸面具的男士让人有熟悉的感觉。

    狐狸面具带着洛襄走过废弃的一条隧道，推开隧道里一扇破旧的门，里面居然是另一番景象。华丽的长廊，轻柔的灯光，让人燃烧的音乐，以及一群带着各式各样面具的男孩女孩。

    环形大厅里围着一圈梭状的银色机器。粗犷的风格有末世的味道。奶油爆米花的香气溢满全场，如果再加上男孩女孩们的追逐打闹声就算得上是场不错的派对。只可惜这里的年轻人似乎都习惯于沉默。

    有人在念洛襄的会员编号。洛襄默默走向大厅中央。她突然凝住。在沉默的男孩当中，她看到一双熟悉之极的眼睛。大笨蛋高明！一时之间，洛襄胸中气血翻涌。那个不怕死的高明居然站在那里笑。她开始考虑是否应该冲过去将高明狂扁一顿。

    一只手搭在了洛襄肩上阻止住她下一个举动。宝姿在洛襄耳边说“我们的位置在这边。”怎么办？洛襄似乎气得快杀人了。

    “紫英学院来了多少人？”洛襄问。仔细观察那群沉默者们，洛襄认出了几个风云人物。

    “d级会员并不太多，d级以上的就更少。这种格斗赛不是每个人都能玩儿的。不然会出人命的。”宝姿拉着洛襄坐进双人梭。

    “没有出过人命吗？”洛襄冷笑。在梭窗完全关闭之前，她投给高明凌厉的一瞥。意思是等会儿找你算账。

    一阵眩晕。睁眼已是身处浩瀚的宇宙之中，耳边飘来的是古怪刺耳的音乐，却偏偏引起心灵深处的共鸣。宝姿笑笑地站在洛襄身侧。

    “视觉和触觉效果都不错吧。现在有十万个触点和我们的皮肤相连。所以我们置身的机器又叫造梦。”宝姿讽刺地一笑“不过绝不是美梦。”

    “我该做什么？”洛襄问“想象我是天下无敌宇宙女王？”

    “这个格斗赛的前半部分和pc游戏极像，需要凭直觉猜测路径和敌人攻击方向。后半部分是单打独斗。我会照顾你的。”宝姿解释得有趣。

    “打架么？我会。”洛襄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不是简单的出拳。这场格斗不是以腕力决胜负，而是用念力。”宝姿状似天真地微笑。能成为d级会员，多多少少有运用念力的经验。她也很想知道洛襄的实力。

    “想像力和情绪的结合？”洛襄无聊地叹气。科幻电影中，此类解释数不胜数。

    “开始了。”宝姿抬头望向面前矗立着的巨大宫殿，神色一变“这不是d级会员格斗游戏。”

    “那么在后半部分还是由你保护我吧。”洛襄将难题抛回给宝姿。

    “c级格斗游戏没有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之分。”宝姿苦笑“而且不能中途喊停。”

    “我认为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遇上你。”洛襄狼狈地躲过古宫殿卫士的攻击。因为，她现在才知道，在游戏中受伤会痛。甚至会看到伤口流血。这样激烈的游戏。

    “为什么不使用念力？”宝姿快速地抱住洛襄移开，避过巨木的一击。

    “想像和现实是有一段距离的。”洛襄使用黑色幽默，同时深深领悟到南宫小道打pc游戏的战绩是如何辉煌。虚拟世界的天空中是快速移动的乱云。背景音乐居然是去年流行音乐排行榜名第一的killyou。

    造梦梭里，洛襄全身接满蠕动的导线，表情极不安定。高明站在梭外，心中涌起不安。五天前，自己在教室里意外收到一封没有邮戳的信。信中只有一个奇怪的网站名称。是夜，高明去了那个网站，玩各式各样有意思的pc游戏。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么多有趣的游戏，为什么没有一款在市面上流行？网站的红色警告栏里留着一行话：不要任意介绍朋友加入本网站，否则有生命危险。而在第四天的会员升级名单里，高明看到了洛襄的名字。他看着紧闭的造梦梭，发现自己和洛襄被拉入一个陷阱。

    这是款格斗游戏。武器库的设置却极为混乱。往往在选择一种武器后，武器本身会提醒你说你不能使用。气急败坏的洛襄只有拼了老命四处逃窜。那个声称要保护自己的宝姿早已自顾不暇。

    “我要怎样才能使用那群见鬼的除魔道具？”洛襄目前已能左闪右避，并且在战斗的间隙埋怨武器库的破烂不堪。天生具备的发达运动神经帮助洛襄成功地跨越了被打和打人的巨大鸿沟。

    “我怎么知道你在什么状态下才能运用超能力。”宝姿强行夺取守门人的钥匙。凌厉的腿法有效地阻止了游戏关卡守门兽的进攻。

    什么状态？洛襄突然想到了自己从树上落下时那种轻盈又饱和的感觉。强大的力量从心底涌出，洛襄伸手触向关卡中银灰色的窄门。门的颜色迅速变化。电子三维画面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溃散。轻轻拉开门，门里响起激昂雄壮的游戏终曲。漆黑的夜空里，一朵朵七彩烟花缤纷盛开，散落成一地跳动的透明水珠。

    “gameover？”宝姿呆呆地发问。为什么她们刚刚打入第一关就莫名其妙地打赢了这场格斗游戏？她回过头望向洛襄。洛襄正在游戏空间里慢慢消失。是洛襄强行切断了游戏。

    现实世界中，造梦梭正颤抖着打开。导线们蛇一般伸缩不定，导线的正中央，洛襄紧闭双眼静静躺着。她正在造梦，想知道是谁对自己进行催眠，在什么时候？

    高明不敢靠近沉睡的洛襄。他清楚地知道洛襄的精神已不在造梦梭里。

    思绪像是被什么触动，洛襄记起一双奇特的眼睛。这时，她耳边响起海水拍岸的声音。她睁开眼睛。

    宝姿笑容可掬地拨着一头乱发“好险。真怕你就此沉睡不醒。真要是这样，我一定会被这愤怒的小子活活埋葬。”她咂舌，眼睛斜斜地看了守在一旁的高明一眼。

    “我还好。”洛襄开口说话，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发出的。喉咙里好像被人淋上汽油再点上一把火一样。她无力地移动着右手，伸出食指指着高明“带我回去。还有，如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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