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安德森吩咐老妇人将魔晶收好,走回院子里,轻哼了一声,道:“你还没看出来吗?她是怕你们去抢。”
“对!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阿达帮腔道。
那波忒恩汉子脸上惭愧的神色一闪而过,吼道:“你们是老爷,我没话可说但是谁能告诉我,一样是波忒恩人,凭什么他们轻轻松松,我们却家破人亡,凭什么他们吃肉,却拿这点烂豆子招待我们?”他指着面前桌上的盘子。
“一盘豆子?放在七十九年前,为了这盘豆子,我会把你们所有人都杀了”安德森突然吼道,接着像是在拼命抑制自己的情绪一样,握紧了拳头,然后缓缓松开。
“安德森?”瘸子惊讶地看着他。
“真对不住,一直瞒着你们”安德森朝着他苦涩地笑了笑,接着轻轻挥手,只见一个风团在院中打了个转又消失。
阿达和格罗弗全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们认识有几十年了,还从不知道安德森是魔法师。
“要动手就干脆点,我们正想求死呢”波忒恩汉子撇了撇嘴,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安德森没有理睬他,仰头看着天上,缓缓说道:“上次兽潮来袭的时候,我在风之下院的缆车站排队等着去山上,可是人太多了,一直排了很久很久队伍都没怎么动,然后兽潮就像乌云一样压了过来,我们知道来不及了”他说着说着,眼神渐渐失去了焦点,仿佛正在重新经历当时的场景。
“冬妮娅把诺拉交到我怀里,她要我发誓,一定让孩子活下来我记不清杀了多少人,才爬上了一座不知道去哪里的缆车,眼睁睁地看着冬妮娅被魔兽吞没”
安德森的语气仍然很平静,但是阿达和格罗弗却在擦着眼泪,他们听安德森说起过冬妮娅这个名字。
“缆车把我们带到了云上,那是一个海利安老爷的山峰一共才十几个人到了那座山上,我们没有吃的我求那老爷,我说我死了没关系,求他给诺拉一口吃的,帮我养活她吧他不理我,我打不过他我们加起来也不是他们一家的对手诺拉一直哭,哭到没有力气为止我知道她快不行了”
安德森说到这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就这样任由它流着,仍旧仰着头。
阿达和格罗弗都不知道安德森有孩子,所以不用问就可以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极远处传来城外肆虐的吼声,提醒着所有人,这样的故事可能仍在发生着。
然后,安德森朝着那群难民道:“我知道你们会恨,会愤怒,会想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你们身上,没错,不公平,这世界从来就没什么公平,可是不管你们要恨谁,也不该恨到这两个老人身上来他们在用善意对待你们,如果这善意得到的是你们这样的回报,那下一次再遇上这样的事情,他们会怎么做?”
安德森将视线从天空收回,走到那个波忒恩难民面前,指着桌上的盘子:“你以为这只是一盘豆子?”一向稳重的他突然像雄狮一般暴怒起来,指着那个波忒恩人的脸吼道:“在兽潮里,这就是一条命!”
那波忒恩汉子脚下一软,坐倒在身后的椅子上,竟哭出声来。
这时,突然有人敲响了庄园的大门,隔着栅栏喊着:“约翰少爷约翰少爷在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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