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大人官居学政,乃正五品的官职,在这广宁府的地界,出了知府大人以从四品的官身略压施大人一筹,以及同知大人正五品与施大人同级,其余人等,少不得要对施大人礼敬三分,是以,自施大人施夫人返回广宁府,上门送年礼,送帖子拜见的人便络绎不绝,施夫人忙着打理这些人情往来的事宜,一时半会儿的,也顾不上旁的。
该收的礼都收了,该见的人也见得差不多了,施夫人这才得了闲,但府上还积压了不少的请帖,施夫人先让安妈妈理了一遍,这才问道“都是哪些人家送来的帖子?有几家是我得亲自去的?”
安妈妈从一堆帖子里选出三张,递给施夫人,一边还说道“二月二,龙头节,知县夫人邀您出城踏春,那天是开垦播种的日子,府城上下官员都是要去的;二月初五,知府夫人举办海棠春宴,请您得空去赏赏花;二月十二,同知夫人的长女及笄,请您去观礼。”
施夫人拿起帖子瞧了瞧,随手又搁置在一边,吩咐安妈妈道“先替我备一份笄礼,旁的还有什么人家?”
安妈妈又从中选出四张帖子“二月初一,粮商方家老太太的寿辰,他家那进了王府的嫡长女听说去年腊月初给王府里添了个庶子,知府大人应是想给王府几分薄面,知府夫人已确定会前去道贺;二月初七,府学陈教授的母亲做七十大寿;二月初九,府学杜教授的幼子周岁;二月十一,顾老御史府上邀您去观赏茶花。下剩的,都是一些商户人家邀您赏花游园的帖子,您要瞧上一眼吗?”
施夫人挥了挥手“都先收着吧!让人去打听打听知府夫人和同知夫人的行程,到时候再看吧!方家那边,既然知府夫人都肯赏脸前去,我也没必要去驳知府夫人的面子,你替我备一份礼,到时我也走上一趟;至于其他三家,我跟老爷商量一下,再说吧!”
二人正商量着,有丫鬟在门外传话“启禀夫人,表少爷求见!”
“勉之怎么来了?”施夫人疑惑地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便朝外面吩咐道“快去请表少爷进来!”
打发了丫鬟去请人后,才吩咐安妈妈“这些帖子先收起来吧!等见过勉之,再来处理这些帖子。”
见曾林一人走了进来,苏雨并不在身后,施夫人便奇道“你来看我,怎么不带雨娘一起?之前不是还听说你们一起出城了一趟,今儿怎么不见人?莫不是你不经心,害她动了胎气?”
曾林话没来得及多说一句,便招来了施夫人一顿教训,忙解释道“二表舅母,雨娘好着呢,是勉之有事相求舅母,便没带她一起来。”
“安妈妈,你先去安排备礼。”曾林既是有事相求,那安妈妈便不好在场,施夫人便另派了差事给她,待安妈妈退下后,才对曾林道“可是遇着什么麻烦事儿了?”
“二表舅母,勉之想拜托您,您出门走动时,能否带着雨娘一起?”
施夫人还以为曾林是为了什么难事来求她,不想竟是这么回事,当即笑道“这么一件小事,还值当勉之你巴巴地求到我跟前;放心,这事我一直放在心上的,若不是雨娘有了身孕,之前我就叫她来这边帮我搭把手了。等雨娘的胎坐稳了,我少不得得让雨娘来跟我做个伴。”
“二表舅母,勉之想求您,二月间的往来走动,您就带上雨娘成吗?”
施夫人心下凛然,当即问道“如今雨娘的身孕还不满二个月,你是有什么天大的理由,连这点养胎的时间都不给她,非要她这么急着出门走动?你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别怪表舅母今儿要替你娘教训你。”
曾林微微露出一丝苦笑,知道瞒不住,便如实道来“勉之之前是想在广宁安家落户,安安生生的过日子的;可天机莫测,世事太易变迁,凉王已被皇上传召进京,曾家一直托庇于凉王旗下,凉王离了封地凉州,曾家故旧对他的用处便大大降低了,不知凉王日后是否仍会庇护曾家,二月中旬,我就得进京周旋一二;雨娘如今掌家,打理庄子都是头头是道,若是她人情交际也学得了三分,我也就能放心了。”
牵扯到了朝堂上的事,施夫人也只能叹了口气,深觉苏雨有些时运不济,叹了一口气道“你放心去吧!有我和你舅父在,一定会照看好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正巧二月里知府、同知、知县和府学教授们都下了帖子,我会带雨娘去走动走动,教会她如何打理人情往来的事务。”
曾林果然言出必行,再不插手苏雨份内的事,见苏雨把庄上的事管得不错,私底下,还表示希望苏雨能更用心管家。
见曾林希望自己能更亲力亲为一些,苏雨便一改之前“绵软”的性子,处事也雷厉风行了起来,再不将事情推给宋妈妈和何妈妈下去处理,而是学着自己当堂拿出方案,然后让底下人去实施。
这般管家,苏雨便再不觉庄上的事务繁杂了,因为府里的事,比庄上还要繁杂得多,厨房、库房、门房、帐房、花木、针线、浣洗、茶水、值守、采买、打扫,每一处都是人不少,事也不少,让刚亲自上阵的苏雨很是头疼了一番。
好在苏雨将之前严妈妈和年妈妈管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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