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拜见大昭寺活佛的事。
“你可以跟我一道去看南迦巴瓦峰吗?”韩寒问。
有何不可。我说。
韩寒很高兴,请我上了车,我们便出发。
车子开始爬上色季拉山,翻越色季拉山的途中可以远眺南迦巴瓦峰。
一开始山上还是云雾袅绕,爬了一会云层似乎散去一些。
我们边欣赏四周的美景边聊天,心情很愉悦。
突然间,韩寒大叫一声,然后将车子停在路旁,打开车门跑出去。
我也跟著离开车子,只见一座雪白的山峰突然矗立在眼前。
那就是南迦巴瓦峰。
南迦巴瓦峰与我所站的地方,垂直落差超过四千公尺。
对仰观者而言,这种视觉震撼是非常强烈的,也因此更能感受所谓山峰之高与峻。
此时约早上11点,蓝天只是单纯的蓝,没有半点白云,空气清淨。
南迦巴瓦峰的全貌一览无遗,毫无掩饰。
“值了!值了!”韩寒很兴奋“摔车都值。”
韩寒又叫又跳,从车上拿出脚架,拼命拍照。
我静静体会这种视觉上的震撼,身子某部分好像已飘向南迦巴瓦峰。
我突然想起“蓝天刺白矛”这句话。
不远处有个朝圣者正三步一拜,沿路磕长头,从山上往下。
这种绕著心中的神山沿途磕长头的方式,应该是所谓的“转山”
他经过我面前时,我看了一眼,他的外貌看来像是汉人。
当他不知道第几千或几万次从葡匐于地到爬起身时,动作突然停了。
“那是金刚结吗?”他的脸朝向我。
我点了点头。
韩寒似乎也对这位朝圣者好奇,便走过来询问。
这位朝圣者叫路金波,是内地的出版商。
一年前到西藏后,深深被磕长头的藏民所打动,也开始磕长头。
这一年来绕著神山转山、绕著圣湖转水,为土地与世界祈福。
路金波对金刚结很感兴趣,我也简单告诉他大昭寺活佛说过的话。
“你们知道南迦巴瓦在藏语中的意思吗?”路金波问。
不知道。我和韩寒同时摇头。
“南迦巴瓦的意思,就是直刺蓝天的长矛。”
“啊?”我很惊讶,不禁又转头看了一眼南迦巴瓦峰。
我恍然大悟,这应该就是“蓝天刺白矛”
那么枯柳披金衣呢?我问。
“我也不知道。”路金波摇摇头,又说:“不过半年前我在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时,倒是对寺庙外的高原柳印象深刻。”
我默记扎什伦布寺这名字,打算前去。
“可以请你为我祝福吗?”路金波说。
扎西德勒。我双手合十。
“谢谢。”
路金波点个头后,转身继续三步一拜,往山下磕长头。
“要记得按时给作者版税啊!”韩寒朝他的背影大喊。
韩寒了却观赏南迦巴瓦峰的心愿,想往西到拉萨,邀我同行。
我心想饶雪漫她们会待在林芝玩三天,便决定与韩寒回拉萨。
沿途偶见沿公路磕长头的藏民,在绵延的山路中,他们的身影看似寂寞,在我眼里却很巨大。
我和韩寒都觉得,这是我们在西藏所见,最令人感动的景象。
韩寒毕竟是赛车手,回拉萨的旅途快多了。
当我闭目休息时,南迦巴瓦峰的景象便浮上脑海。
车子突然剧烈颠簸,我便睁开双眼。
“这里在修路。”韩寒说。
看了看四周,发现是水资源局的工程,像是兴建电厂。
原本不以为意,又闭上眼,但脑中的白矛突然刺破蓝天。
我明白了。
西藏河川上游的水量常来自融雪,冬天天气冷,融雪量少。
而且西藏冬天的降雨量远比夏天少,因此冬天河川水位很低。
西藏主要依赖水力发电,冬天水位低、水量少,发电量自然更小;但因为冬天必须常开暖气的关系,用电量却比夏天大。
这说明了西藏冬天的发电量根本不够,所以得赶紧兴建电厂,也说明了为何这次我在拉萨天天遇到停电。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开始担心起什么。
不过水力发电是乾淨的能源,不会对环境造成污染,应该可以放心。
但心里还是隐隐觉得不安。
晚上八点半回到拉萨,布达拉宫的夜景非常灿烂夺目。
我们找了家川菜馆(其实西藏的内地菜几乎都是川菜)吃麻辣锅。
吃到八分饱时,服务员走过来说:
“十分钟后即将停电,可不可以请你们先付帐?”
韩寒觉得很夸张,我倒是已经见怪不怪。
韩寒年轻,身手较敏捷,掏钱包的速度比我快多了。
因为他很会赚钱、人又帅,如果不让他请客,他会折寿的。
活佛提醒我,要心存善念,所以我抱著慈悲的心让他请客。
我建议韩寒到拉萨的另一头找饭店。
“为什么?”他问。
如果我猜的没错,拉萨会採取轮流停电。我说。
我们果然在没有停电的区域找了一家饭店,互道了晚安后,便进房歇息。
虽然可以开著暖气睡觉,但我反而有些失眠。
南迦巴瓦峰,海拔7782公尺。藏语意为“直刺蓝天的长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