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管家便来了。
“老爷,王家来人送东西了。”
两人一顿,甄应嘉站起身来,歉意的冲康和笑笑。
康和摆了摆手,“不用管我,你自去吧。”
管家跟在甄应嘉身后,小声道:“是王子腾王大人府上的,说是早上才到金陵,我让人带他去梳洗了。”
康和自幼耳聪目明,虽有着非礼勿听这一条,但是不由自主还是将管家的话听了大半。
他摇了摇头,王子腾……可不是什么善茬,而且也没安什么好心,希望甄应嘉能看清楚,然后跳出这个坑来。
甄应嘉去了小书房,管家已经将王子腾派来的人领了进来。
来人三十出头,一双眼睛转得很是灵活,见了甄应嘉急忙行礼,道:“我们家老爷遣我来给您送贺礼来了。”
甄应嘉嗯了一声,只听那人又道:“老爷说许多年未见,但是祖上的情谊仍在。您的前途我们老爷也一直挂在心上,还说请您放心,他一定帮你活动。”
甄应嘉微笑点头,又让谢谢王子腾,便让管家给他赏钱,送去外面吃酒。
终于还是来了,甄应嘉心想,就算没有当初王子腾跟皇帝进言想让他去国子监读书,听了这番话,他也不会觉得王子腾有什么好心的。
要知道王子腾可是武官出身,他怎么帮甄应嘉这个打算科举走文官的人活动呢?
甄应嘉还在想这表面上是送礼,实则是来警告的时候,管家又来了,“老爷,荣国府也派人来了。”
管家又将今天第二个人带了进来,这人是个年老的婆子,来自于荣国府。
“我是老太太派来的。”婆子一进来便笑道,“老太太还让我带了京里的月饼,老爷尝尝可跟江南的有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这个人,甄应嘉就知道荣国府做主的依旧是贾母了。
“……一会还得去给老祖宗磕头,许多年没见了,老太太说也怪想的。”
老祖宗说的是甄母,老太太便是贾母了,甄应嘉几乎要被这种称呼绕晕了,听见婆子又道:“我们家政老爷还说等您去了京城,要跟您秉烛夜谈呢。说起来您辞官的时候,政老爷吓了一跳呢,不过我看着政老爷却很是羡慕老爷您呢。赦老爷还说您好好的官儿当着,干嘛要请辞呢……”
婆子说话絮絮叨叨,飞快的将各种信息夹杂在日常问候里说了出来,然后又说要给甄母磕头去,还没等甄应嘉理个头绪出来,管家又来回报了。
“老爷……”管家苦笑,“薛家差人来了。”
这些人都凑到一天,绝对不是巧合,而王子腾的人先来,更是商量好的。
甄应嘉冷了脸,道:“先差人去跟康和说一声。”完后又道:“这中秋节的,王子腾这是不打算让我好过了。”
薛家来的是商铺里的大掌柜的,跟前面两个人相比,这人说话慢了许多,而且听着也不那么刺耳了,只是他说出来的话,送出来的东西……这才是真正来暗示外加警告的。
而且还是王子腾指示的。
薛家送的是三块金质的月饼,当着甄应嘉的面将红布揭开就告辞了,似乎只是要确定这东西甄应嘉看见了。
将所有人都送走,甄应嘉冷脸看着桌上的三块月饼。
早些年甄家跟薛家还有王家联合起来做过生意,这月饼就是凭证之一。
江南什么东西最赚?
不是薛家的皇帝生意,也不是甄家的接驾,而是私盐。
贩卖私盐。
第一批私盐运出去,就是藏在月饼里,充作甄家给皇帝上供的礼品运出了江南。这生意做了快十年,直到王子腾高升去了京城,薛家家主病故,这生意才散了。
甄应嘉在书房里坐了一会,越发坚定了要科举,然后早日搬去京城的心。
只是他从书房出来,给甄母请安的时候,不由得炸了。
甄母屋里两个大箱子。
“方才贾家送来的,说是明年开春要修院子,先送些财物过来让我们给保管着。”
甄应嘉拿着单子一看,这是什么东西?头一件就是从行宫里以“损坏”之名退下来的御用之物,被甄家当作人情送了出去。。
这一天过得!
先是王家派人来警告他王子腾能在他的前途上做手脚,然后贾家的婆子又来各种暗示,假借贾家两个男人的口,说的都是什么“不该辞官”,“胆子大了”之类的话。
最后薛家的人再来一个: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他不过就是辞官而已。
甄应嘉眯着眼睛冷笑起来,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谁继位,但是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新皇帝要清理世家了!
他不过是辞官科举而已,这帮人就开始使绊子暗示加警告了,等到他中了状元入朝为官,一定要做那个给皇帝递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