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苏先生果然料事如神,忙起身,说:“兴国自强,子俊愿效绵薄之力!”
奕昕笑道:“皇上和太后晓谕本王,准备发行兴国债券。子俊,你这绵薄之力,太谦虚了。”
祁子俊试探道:“我愿认购兴国债券五百万两!”
奕昕并不应允,只说:“我已传话出去,开明富商无不踊跃。”
祁子俊暗自咬牙,说:“我认购八百万两!”
奕昕端着茶杯喝茶,像是没听见似的,只道:“子俊这套朝服,很合身哪!”
祁子俊低头望望自己的朝服,说:“感谢议政王恩典,我砸锅卖铁也要凑齐一千万两!”
祁子俊陪着玉麟逛天桥。几个随从不近不远地跟着。
忽又听得街旁有人哇地叫喊。原来是有人玩吞宝剑。那人手持宝剑,仰了脖子,将宝剑慢慢往里送。眼看着只留着剑柄在外头了,围观者惊恐而叫。有人不忍看,掩过脸去。吞剑人便拿了盘子,向人索钱。
祁子俊轻轻笑道:“您是养在深宫禁苑,不识人间烟火。把您嫁到民间就知道了。”
玉麟突然站住,作色道:“你该死!”
祁子俊说:“子俊该死,格杀勿论!”
玉麟哈哈一笑,说:“天底下只有你子俊胆小。宫里那些王爷、阿哥、大臣,还有那些官家子弟,都像你这么胆小,太平长毛就不会猖獗十几年,洋鬼子也不敢说进屋就进屋了!”
祁子俊当初本可揽下整个三晋盐务,但他留了个心眼。一则不必弄得盐商世家怨恨他,二则让老盐商生意照做,还可遮掩他同太平天国的盐业生意。不然,如果山西只有祁家独霸盐务,他往太平天国贩盐的事就很容易露底。
祁子俊送回玉麟,再回到票号,已是黄昏了。他请了苏文瑞到房间说话:“苏先生,我加官晋爵,不但光宗耀祖,义成信必将更加兴旺,你要替我高兴才是啊!”苏文瑞说:“你要尽快从王公大臣、达官贵人们眼中消失!”
祁子俊很生气,说:“为什么?议政王赏识我,赏我二品顶戴,我没有不替朝廷卖命的道理。我刚刚认购了一千万两兴国债券,肯定是有去无回,我也得自己赚回来。”
苏文瑞如闻霹雳,摇头道:“祁少爷,你完了!你聪明过头了!你知道大清国库一年能收多少银子吗?不足三千万两。你一口气认购兴国债券就是一千万两。你富可敌国啊!谁能容得你比朝廷富有?”
祁子俊道:“我协军饷,解税银,如今又出资办洋务,我对朝廷是有功的!朝廷不恩宠我这样的人,恩宠谁去?朝廷离不开我!”
苏文瑞厉声道:“朝廷真的离不开你了,你的脑袋就该掉了!”
苏文瑞劝不住祁子俊,辞了差事,拂袖而去。祁子俊自然想留住他,可苏文瑞却只有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与谋。”
奕昕正在书房里看折子,玉麟进来道:“哥,你说子俊这个人怎么样?”
奕昕警觉起来,说:“玉麟,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这个人了?”
奕昕道:“玉麟,我告诉你,王亲国戚里面,你喜欢谁都行,就是不能喜欢祁子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