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长大铁叉,急步追逐。两头猛虎躯体巨大,奔跑了一阵,其中一头便回头咆哮,向那猎人扑去。那汉子虎叉挺出,对准猛虎的咽喉剌去。这猛虎行动敏捷,一掉头,便避开了虎叉,第二头猛虎又向那人扑去。
那猎人身手极快,倒转铁叉,拍的一声,叉柄在猛虎腰间重重打了一下。那猛虎吃痛大吼一声,挟着尾巴,掉头便奔。另一头老虑也不再恋战,跟着走了。萧峰见这猎人身手矫健,膂力难强,但不似会什么武功,只是熟知野兽习性,猛虎尚未扑出,他铁叉又候在虎头必到之处,正所谓料敌机先,但要一举刺死两头猛虎,看来却也不易。
于虚雨叫道:“老兄,我来帮你打虎。”让阿碧待在原地,斜剌里冲将过去,拦住的两头猛虎的去路。那猎人见于虚雨冲出,吃了一惊,大声呼喝叫嚷,说的不是汉人语言。于虚雨提起右手,对准头老虎额脑门便是一掌,砰的一声响,那头猛虎翻身摔了个斛斗,一声如雷吼声后,倒地不起。另一只猛虎没命得纵跃奔逃,于虚雨抢上两步,右手一拍,大喝一声,双掌齐出,只听一声闷响,击在猛虎的肚腹之上。虎腹是柔软之处,这一招“排云双掌”正是“降龙十八掌”的功夫,大虫登时五脏碎裂,在地下翻滚一下,倒在雪中死了。
那猎人心下好敬佩,自己手有铁叉,却连一头老虎也杀下了,人家空手两掌连连击毙两虎。那猎人肌肉虬结,甚是雄伟,提起铁叉,哈哈大笑,转过身,向萧峰双手大拇指一翘,说了几句话。于虚雨虽不懂他的言语,但瞧这神情,知道他是称赞自己英雄了得,于是学着他样,也是双手大拇指一翘,说道:“英雄!英雄!”那人大喜,指指自己鼻尖,说道:“完颜阿骨打!女真。”于虚雨立刻知道此人是谁,道:“于虚雨,汉人。”
辽国之东、高丽之北有个部族,名叫女真,族人勇悍善战,茫茫雪海中遇到一个同伴,大家都很欢喜,提起死虎向火堆旁走去。于虚雨撕下两只虎脚,在火堆上烤了起来。阿骨打见他空手撕烂虎身,如撕熟鸡,这等手劲实是见所未见,呆呆的瞧着他一双手,看了半晌,满脸敬仰之色。
虎肉烤熟后,三人吃了个饱。阿骨打做手势问起来意,于虚雨打手势说是迷路。阿骨打对这一带地势甚熟,在大风雪中也不会迷路。三人因有五匹马,三人每人骑着一匹,另外两匹拖着老虎。走了一天,转过几道山坳,只见东南方山坡上黑压压的扎了数百座兽皮营帐。阿骨打撮唇作哨,营帐中便有人迎了出来。
于虚雨和阿碧看营帐前都生了火堆,火堆旁的女人正在补兽皮、腌猎兽肉。阿骨打带着两人到最大的营帐,帐中十余人围坐,正自饮酒,一见阿骨打,大声欢呼起来。阿骨打指着于虚雨,叙述他空手毙虎的情形。众人纷纷围到于虚雨身边,伸手翘起大拇指称赞。
正热闹间,一个买卖人打扮的汉人进来,向两人道:“会说汉话么?”于虚雨喜道:“会说。”问起情由,原来此处是女真族长的帐幕。居中那黑须老者便是族长和哩布。他共有十一个儿子,个个英雄了得。阿骨打是他次子。这汉人名许卓诚,每年冬天来收购人参、毛皮,真到开春回去。许卓诚当下便做了于虚雨的通译。女真人最敬佩的是英雄好汉,完颜阿骨打甚得族人爱戴,众人见他赞誉于虚雨,待以上宾之礼。
于虚雨因为女真部落今后将成为取代北辽的部落,在女真部落中多待了几日,了解他们的习俗与战法。女真部落也热情接待,让于虚雨感受到他们的好客和热情。
于虚雨因挂心上京事情,与阿碧问明路径,告别众人,将三匹马送给阿骨打,骑马离开森林,来到草原上。正奔驰间,忽听得马蹄声大作,七八十人各乘高头大马,有的手执长矛,有的掌着弓箭,个个神情剽悍。
两人欲待要走,已经来不及,一名契丹人挺着长矛,纵马过来,问两人道:“你等何人,在此作甚?”阿碧道:“我们是夫妻两人,欲去上京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