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老莫这副垂头丧气的德性,我又仔细盯他那对浑浊的眼珠子瞅了一会儿,我感觉这货不是撒谎。
通过读取面部表情的细微动作,再加以分析,从而对当事人描述事物的真实性做出准确判定,这既是一个警察的基本素质,也是一个道医需要掌握的能力。
老莫没骗我,那我是否该拿出诚意跟这伙计喝上一壶呢。
答案当然是否定。
我不动声色陪他叹息:“哎,寄人篱下就是这样,什么事儿不能由着你来,你得看主子的脸色行事。我这不手里刚好有几个小钱儿吗?就投了点股份进来。所以,咱俩情况,又不一样。”
老莫冷笑:“小季先生,你别以为你多厉害,你投钱过来,就是自寻死路你懂吗?到头来,这帮子家伙能让你血本无归!”
我笑了下:“有那么可怕吗?”
老莫咬牙,认真:“有!我毫不夸张!”
我正想再说点什么,突然,洗手间外传来一阵高跟鞋踏地的声音。
老莫瞬间变的紧张。
我笑,你这老家伙,你紧张个什么劲啊。
可老莫不管那么多,他一把给我拉进蹲坑,又检查地面是否能露出鞋子,在发现门有十五分分高的缝隙后,他又拉我,让我跟他一起蹲站在马桶上。
完事儿,这老家伙咬了咬牙,把门稍微拉开一点缝儿,让我往外看。
我趴门缝上,眯眼仔细打量。
哎呀,哎呀我去!这这站小便池子前边站着放水的不是莫青楠那个黑山老骚吗?怎么,她
莫青楠站着,背朝我,哗哗把水放了,又哆嗦两下,这才放下裙子,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边儿,掏一口红,仔细涂抹她的大红嘴唇子。
两分钟,涂毕,她(不行,得用他了),他稍微拾掇一下,又拧大屁股蛋子,一摇一晃地走了。
听到洗手间传来关门动静。
老莫长舒口气,咧嘴朝我笑了笑:“小兄弟,看明白了吧。”
我呆了,愣了。
老莫笑说:“韩国出品,质量保障!”
我身上爆起层鸡皮疙瘩,我想到了在澳门初见莫青楠的时候,那会儿,只觉得这个女人虽然漂亮,但又比正常女人显的稍微丰满一点。
可我万没想到,这货,这货居然真是个妖!
老莫得意洋洋,好像把我恶心着,他多高兴似的,他呸,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咬牙切齿,搁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妈的!刚来的时候,我还跟他嘴儿了。”
我打了个冷颤。
老莫又说:“小兄弟,你国外那亲戚,老厉害了,我听他念叨过几次,说什么不好惹。上回,你去云南,那个叫小茹的亲戚就是他让我安排局,完事儿让金子平那傻逼过去的。”
说到这儿,老莫偷乐:“妈了个x的,金子平就是傻逼!让人给玩儿团团转。”
我看着老莫用丰富夸张的表情跟我讲述他内心一些想说,可平时又不敢说的话。
现在,这个人,已经在我心中定性了。
他不是敌人!
因为他没那份实力!
可能有莫青楠这个人妖在后面指使,所以金子平就高看老莫一眼,以为他是什么高人。
大错特错。老莫就是个小市民思想极重的典型贪财小人。
这种人,没什么大志向,好财,贪小色,爱占便宜,却偏又喜欢摆弄高深,但实质,肚子里的货,根毛没有!
同样,你不要跟这种人合作。
因为他反复无常,前一秒跟你勾肩搭背,唠的全是掏心窝子的话,下一秒,他会以同样的方式,把你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讲给人妖听。
他倒不是坏!
而是一个本性的问题。
我陪着老莫叹气说:“行啊,不管怎么着,我们到这儿来,为的就是一个求财,只要财到手,别的就不管了。”
老莫可能很吃惊我说出这样的话。
末了,他喃喃:“求财,哼!小季先生,你可得小心点,别财求不到手,再让人算计了。”
我故意装不在乎:“算计,有什么好算计的。”
老莫看我跟他唠不到一块儿,就起身,捂了捂脸说:“行了,跟你扯这些没用,真不知道你咋想的,得了,我走了。”
老莫推门儿,出去,洗了洗手,又叹了口气,拧头,闪了。
我走出蹲坑。
听到老莫脚步声远去,我拿起手机。
刚才,有短信进来,但只震了一下,没响。
翻出,打开,一瞅。
薇薇安来的,上面有一段文字。
“这人是香港梅花易数大师,他名叫黄铁棠,但性情古怪,很少见人”后边就是一串地址。
我回短信。
了解,多谢。
薇薇安回。
客气。
我笑了下,删除全部短信,同时在脑中记住那个地址,推门出了洗手间。
我不知道这是否为冥冥中的一丝感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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