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松的贵族式的骄傲,这一点就是他作为皇子都自愧不如,胤禛目光所及,正好看见少女白皙细嫩的面庞,那不施脂粉不见雕琢的天然之美扑面而来,甚至让人呼吸有些困难。
胤禛垂下了眸:“听说忠勇伯钮钴禄嘉靖死了。”
又诺睁眼看向了胤禛:“什么时候的事?”
“大年三十晚上去世,这会都已经下葬了。”
胤禛见又诺不说话,便又看向了又诺:“嘉靖只有你阿玛这么一个同父的兄弟。”
又诺又闭上了眼:“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若真的有一天那边来人来接,我阿玛和弟弟肯定要回去。”
果真一点就透,然而又诺的话他又有些听不明白:“难道你不回去?”这难道不该是天经地义的吗?
“不,我会回去,但这一条路却并不是必须的。”她的语气淡然又透着强大的自信和一种无与伦比的气势,连胤禛都被感染和震慑。
雪渐渐小了起来,外面的风声也小了,胤禛默了半响:“如果你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又诺笑着说了声谢,胤禛却觉得又诺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有些不满有些失落又有些不服,然而马车已经停下,又诺先一步轻巧的走了下去。
胤禟献宝似的同又诺介绍:“他们家的马场最大,本来是来选几匹好马改天在来骑的,但现在雪停了,我们今天就可以试一试!”
又诺也有些跃跃欲试,对这种古老的战争必备生物她其实总有种莫名的膜拜感:“这个主意不错!”
胤禟昂起头:“这可是我想的!”
身后虽然只跟着几个侍卫和贴身的侍从,但场面却带着一种皇家自有的肃穆和森严,暗红的大门很快被打开,侍候的仆从热切的跟在身后,又好奇又诺的身份,穿着打扮太过一般,但同这几位爷站在一起却一点都不显得逊色,甚至自带一种耀眼的光芒的感觉。
陪同的管事不断的介绍:“....我们老爷特地吩咐奴才,一定要几位爷玩的尽兴。”见胤禟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忙又改了口:“刚从蒙古送来的几只战马,摸样又俊,又跑的快,几位爷一定会喜欢!”
胤禟这才高兴起来。
管事又看又诺:“还有几匹温顺的小母马,白的干净,一点杂色也没有。”
又诺笑了笑:“我自来比较喜欢做难做的事情。”
管事一怔,知道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立刻又转了话题。
被牵出来的蒙古马高昂的嘶鸣那黑亮的眼里是桀骜不驯和对人类的轻蔑,又诺的好胜心被激起,目光里一片灼热,她问一旁的胤禛:“你同我说说骑马要注意什么。”
“握紧缰绳,但不要使绳子过于紧绷,下盘要稳,双脚前脚掌踩马蹬,脚后跟向下压,脚尖向前.....”
又诺阔步走过去,像即将征战沙场的将军,管事的焦急的跟在后面:“这马儿烈的很.....”
胤禟却兴奋起来:“又诺胆子可真大。”
五阿哥有些担忧的道:“可她还不会骑马。”
胤禛抿了抿嘴,看着又诺抓住缰绳翻身上马,利落又潇洒好像这样子做过无数次一样,马儿不停的跳跃,扬起大片的积雪,坐在马背上的又诺不但不害怕甚至哈哈大笑起来,她因为高兴和兴奋目光明亮的惊人,胤禛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眼里是暗藏的热烈和追逐。
这个女子好像时时刻刻都能给他惊喜,与他认知中的女人太过不一样。
胤禟欢快的拍手:“又诺加油!”
五阿哥吓的直抽气:“可千万小心。”又同胤禛道:“四哥快劝劝!”
胤禛笑了笑:“又诺高兴就行了。”
没想到连一向谨慎的四哥也这样说,五阿哥觉得自己这脆弱的小心脏快受不了这刺激的场面了!
马儿自己也折腾累了,又好像是被又诺这无畏的气势所折服,渐渐安静和顺从下来,它眼里有不甘和委屈,却也明白反抗无用,于是畅快的奔跑起来。
管事惊讶的大张着嘴:“驯马的老手也没驯服这马.....”
胤禟于荣有焉的哼了一声:“也不看看这是谁的朋友!”
马背上颠簸起伏的身影给人一种无比恣意又畅快的感觉,她畅快的笑着奔跑着,如这天地间不朽的精灵,那种恣意霸气的美,直直的撞击到心灵深处,让人着迷让人沉醉。
她笑着将马停在了众人的面前,目光明亮,面颊红润:“一起出去骑会!”
三个人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好!”
胤禛和胤祺彼此对望了一眼,只有胤禟没心没肺的颠颠的跑去牵马,庄子的后门打开,外面是一片更广阔的天地,因为地势颇高,四面都没人可以轻易上来,所以这里就成了主人家天然的私家马场,却又更宽敞。
胤禛赶上了又诺:“我们比一比!”
又诺大笑着道:“好呀!”
一甩鞭子已经先一步向前而去,胤禛笑着赶上,凌烈的风呼啸着向后而去,胤禛却好似根本感觉不到寒冷,只有一种恣意的畅快和有人陪伴的欢乐。
然而胤禛骑的马好像是突然之间就性情大变,一下子嘶鸣狂奔起来,又踩了又诺的马一脚,这两匹马就都不受控制的狂奔起来,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甚至没有考虑的机会,又诺和胤禛就都被甩了出去,从那陡峭的山路上顺着积雪一直滚向了更深的地方......
“.....祖母,他们一定是恨着我们的,现在若真的把人接回来,等到他们羽翼丰满,只怕我们会自食其果,到被他们拿捏住了。”
白色的牡丹在这温暖如春的室内绽放,诉说着一种静谧又悲凉的情怀,又雪的声音不紧不慢又十分的中肯,那拉氏到底听了进去。
“祖母希望坐上这个位子的人有你祖父的血,即使他.....”
她仿佛是想到了极不好的事情,几乎是戛然而止。
又雪深吸了一口气:“祖父一定希望祖母能过的好,而不是委屈了自己,您知道浦安吗?他才四岁身体又好又懂事,自小他阿玛和额娘就对他不好,只要我们稍加笼络,小孩子必然是向着我们的,以后还不是任由我们.....”
那拉氏却忽然打断了又雪的话:“你说的我都明白。”
又雪调整着自己有些僵硬的表情:“如果祖母执意要接他们,又雪愿意先去见一见他们,不管怎样,总要先摸清楚这些人的心思和想法。”
那拉氏的眼里终于露出了欣慰的光:“你能这样想,可见是真的长进了,明日雪停了你在出门,多带上几个人。”
又雪垂眸应是,恭敬又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