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么说道,“很抱歉我们见面的方式过于唐突,但是请相信我并没有恶意——诸位,我是时之政府驻守这个世界的负责人,雷因斯。”
消息太过劲爆,他迎来的是四张相貌不同,而神情却出奇地一致的脸。
四张深思又懵逼的脸。
“我不太懂的是,这样拯救世界的责任,与我们在场的四个有什么关系?”森林太郎不愧是做医生的,提出的问题总是这样一针见血,“你看——雷因斯先生,这里只有一名普普通通的小诊所医生,还有一个假装是神父的无业游民,两个孩子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还在上国小,能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影响呢?”
他紧紧盯着雷因斯,手里的手术刀却是准备随时投掷出去。
“请不必紧张,”雷因斯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任何威胁,笑容满面真诚无比,“我和一般的武斗派工作人员不同,我就是个文职,森医生您的刀可以收一收了么?”
“好呀,”森林太郎笑眯眯地答应,只不过手术刀是没对着他了,但也仅仅是将刀藏在了衣袖中,“继续您的演讲吧,雷因斯先生?”
不——你还是一点也不相信我。
这么些年来的文职,勾心斗角间早已经把雷因斯这个曾经干净爽利的年轻人,培养成了一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瞥了一眼,医生先生并不怎么掩饰的动作,明智地选择了不为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下去。
“我为什么会找到你们,其实是这样的……”
典型的德国血统外貌,身材精壮的西装男人,不紧不慢地为诊所四人投下了一颗惊雷。
“——在场的四位,在这个世界的既定发展中,都是死人了。”
森由乃的心里猛地一突,尖声反驳:“你胡说!”
她明明就是重生了,怎么可能和“时间回溯”沾上边呢?!
一定是这个家伙瞎说!没错,瞎说的!
森由乃不知道她这个时候浑身都在颤抖,她低垂着头,嘴唇哆哆嗦嗦,惊惧地抱紧了双臂。
她这样无助又可怜的模样,落在森林太郎眼里,简直就要心疼死了。
“由乃、由乃,我的小宝贝,不用害怕,爸爸在这里呢!”他也顾不上威胁雷因斯了,丢开手术刀,连忙把小女孩拥抱入怀中,温柔地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卷发,亲|吻她的发顶,“爸爸会保护你的,你只要相信爸爸就可以了。”
森由乃也回抱着他的脖颈,死死咬着唇不说话。
磐舟天鸡站前了一步,这个温和醇厚的男人一改他的温吞,目光锐利地盯着一脸无辜摊着手的不速之客,冷声说道:“这位雷因斯先生,如果你过来的目的只是用死亡来吓唬我们的,我想你现在可以滚出诊所了。”
“非常抱歉,但是我并没有吓唬人的意思,”雷因斯一张俊脸上露出来无比陈恳的歉意,“吓坏了一位可爱的小淑女,对于任何一名绅士来说,都是不可饶恕的事情,希望你们能接受我真挚的歉意。”
“事实上,我们时之政府检测到的‘回溯’影响了你们的死……抱歉我不提这个词了,就是影响了你们本来的命运,其中这个男孩儿的命运偏离的尤其严重,而我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也正是他。”
雷因斯意味深长地最后看了一眼墨绿色短发的小少年,这么说道。
比水流保持了难得的冷静,有时候早熟又聪慧独立的他,很多时候比他们的两个家长还要可靠。
他略一思索就想到了这其中的关联,“我应该是死在不久前的迦具都陨坑中的。”
“小流!”磐舟天鸡立即不赞同地皱眉喝止,“你还这么小,正活得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磐舟,”比水流从未叫过他的监护人一声爸爸,“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也知道我原本的死期。”
他眼神温情脉脉,瞥看已经抬起了小脸,眼圈儿红红的女孩,平静说道:“我本应该有两次,死于迦具都陨坑中。”
“第一次,由乃的妈妈发动异能力,在赤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地面,能量波动席卷而来的千钧一发之际,正好将我也囊括进有效范围之内,我才能够在捡回一条命。”
“第二次,阿姨让我拉走由乃,直接让我免遭被掩埋废墟的必死命运。”
少年的声音干净清澈如清泉,缓缓述说,“如果说死神为人们安排好了死亡,那么我成功在一天之内,戏弄了它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