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头的喧嚣吵闹,成王妃半点不慌,只是微微有些诧异,“这石头记是石家的生意?”
身后簇拥的人群中,一个美妇笑着道:“是呢,广陵州靠着海,石尚书以前在广陵州做过多年的太守,石头记就从那时候成立的,后来石尚书入了京,这石头记也跟着进了京,他的弟弟如今也在广陵州任太守,如今京中的珠宝,只要是从东南边来的,据说都是走的石家的路子。他俩这兄弟齐心,可是把这京中贵人们兜里的金银赚够了呢!”
成王妃恍然点头,微微一笑,“你倒是知晓颇多。”
美妇连忙道:“妾身的儿子如今在户部当差,是仓部主事,对这些事情多少知道点,正好今日能解了王妃娘娘的困惑。”
成王妃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倒是青年才俊,改日到府上和我家盛儿走动走动。”
美妇大喜,连连大加吹捧。
而另一边,掌柜的倒也不愧是能执掌这么大家业的,直接先给了两千两,以账上没那么多现银为借口,和对方约定了明日来取剩下的钱,将其安抚下来,接着立刻吩咐手下跟踪过去,而后便又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殷勤地服侍这一帮金主。
有人在悠闲逛街,有人却已经踏上了归程。
城东的码头,石子俊依依不舍地看着堂兄,“贤哥儿,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弄死那个夏景昀,给你报仇!”
曾经意气风发的石子贤如今胡子拉碴,神色萎靡,闻言眼中甚至都兴不起什么恨意,只是拍了拍堂弟的手,沉默地转身走向那艘早早等在岸边的商船。
石子俊看着堂兄颓丧的背影,曾经的意气风发,希望兄弟齐心,共创辉煌的梦想,此刻看来就如笑话一般。
他悄然咬紧了牙关,夏景昀,现在我家的难已经过去了,该跟伱算算总账了!
正想着,又有两个富商打扮的男人走过来,朝着石子俊恭敬地拱手一揖,“石公子,我等告辞了。”
石子俊收敛火气,缓缓点头,“归程就劳烦二位了。”
二人再度行礼,而后在四个护卫的护送下,同样登上了那艘商船,踏上归途。
船锚收风帆鼓,春水荡漾归故土。
站在甲板上,二人望着渐渐变得渺小的中京城,心头那股因为来到中京城而不由自主升腾起来的宏大和压抑都齐齐消失,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就是自己原本的生活了。
“石公子还是不愿见人?”
“哎,回去连来路都不想走了,非得要绕远走水路,怎么可能还能如以前一般言笑晏晏。”
“带着雄心壮志而来,如今以这样的方式惨淡收场,任谁也难以平静,更何况少年心性,且让他缓缓吧。”
“世宏兄,说起来,此行我们这差事算是办砸了吧!”
“额金侍郎终究是收下了我们的钱,还有朝中其余的大臣,此番冬日的赈灾款没到,但是还能有夏日的洪涝、剿匪等各种名目,金侍郎会办好的。过往几次,不也都是这般的嘛!”
“也是,此行花了数万,总得要加几倍挣回来才是。”
“甲板上风大,进舱喝点?”
“好。我先去换一身衣服。”
“嗯,我让船上准备酒食。”
片刻之后,其中一人刚安排好了酒食,另一人就匆匆跑了过来。
“船上时间长着呢,何必这么着急.”
“世宏兄,账册不见了!”
“什么!账册不是你一直贴身放着的吗?”
“是啊,前日我还检查过呢!昨日我们也没干啥啊,就去了一趟流云天香阁”
“难不成在花魁房里被人偷了?”
“花魁偷这玩意儿干什么啊!”
“别管她干什么了,咱们现在怎么办?调头回去找?”
“来不及了,对方真要是有什么阴谋,现在早也誊抄完毕了。”
“那我们?”
两人沉默地对视,眼中是满满的绝望,但旋即又有些念头在慢慢酝酿。
——
如果要在中京城选一个众人最想去的地方,皇城、鸣玉楼、流云天香阁、西林苑乃至白马寺,或许都各有拥趸,会打得难解难分。
但如果要中京城选一个众人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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