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一年四季的空调,冬天也要有暖气设备”
何国光越说越是得意,双手在空中比划着。想到自己的设计图若被采用,大家就不会老是在背后说他是靠着裙带关系才当上副理,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要对他另眼相看,下巴自然拾得更高了。
“我有一个问题。”
一个听来清冷的男声打断他的洋洋得意,让何国光很不满。“什么问题?”不善的目光睇向坐在副总身旁的年轻男人。
沈昊冷冷地瞥了一眼台上的大萤幕,一下子便指出其中不该犯的错误。“中庭的设计全采用水泥和花岗石,还有车道直接从旁边经过,在景观上的确相当具美感,却不具备环保概念,以及隐密性,而且也会在无形中增加不少危险,住户对这个地方多少会产生疑虑”
“你懂什么玩意儿?”何国光劈头就是一阵痛骂,不把沈昊放在眼里。“你不觉得这样的设计很气派吗?何况车道在旁边不是很方便,想象中各种进口名车在这里进出,也给外人可望不可及的感觉。”
沈昊闲闲地迎视气急败坏的何国光。“你说的是没错,不过对于年幼的孩子却很危险,因为这块地紧邻着两所国小和一所国中,住户之间一定会有小孩选在那里就读,我们不是应该要帮他们设想得更周到?”
“我”何国光为之语塞。
“这是我个人的意见,如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尽管沈昊话说得谦虚,不过任谁都听得出他口气中隐含的批评意味浓厚,根本就是冲着他,顿时让何国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也令人替沈昊捏一把冷汗。
几名高阶主管不禁点头,也赞同他的意见。
顿时,何国光难堪不已地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并不是公司的人”
“何副理错了,这位沈先生是刚从美国回来的,从今天开始,就要在本公司的设计部门上班,还请大家多多照顾。”瞿少堂将沈昊介绍给在场的人认识,也如愿的见到何国光脸色刷白。
沈昊这才起身向每一个人打声招呼,也接受来自各方不管是敌意还是好奇的目光,不过他可不会因为这样就畏怯,越有挑战性的工作,玩起来才有趣,这也是他愿意接受这份工作的主要原因。
“请多指教。”
原来他就是被副总挖角过来的设计天才,这几乎是所有的人心中正在想的,能被副自拼中,表示他确实很有实力,不容小觑。
何国光恨恨地瞪了一眼瞿少堂,心中极为不满,好歹他是瞿少堂的堂姐夫,却老喜欢扯他后腿,让他在全公司的高层主管以及部属面前丢尽了颜面,这笔帐他一定会牢牢记住。
会议在尔虞我诈的气氛下结束。
“你刚刚提出的缺失,我也有同感,希望在下次的会议中,能够看到你的设计图。”瞿少堂等大部分的人都离开会议厅,这才起身说道。
“是。”沈昊也跟着起身。
忽地,瞿少堂又旋过身来。“不过你刚刚得罪了何副理,自己要多注意,他的后台很硬,连我有时也得给三分面子。”家族事业就是这一点麻烦,也是被列为需要整顿的第一目标。
“不管在哪一家公司都有这种情况,我不是第一次碰到。”沈昊凉凉地自嘲,仿佛也早就看穿他的用意,大家互相利用、彼此合作,也就心照不宣了。“如果副总经理担心我会得罪他,就不会亲自到纽约找我,既然去了,就表示对我做过一番调查,有十足的把握才对。”
瞿少堂扶了下镜框,露出一缕赞许的笑意。“的确如此。”当初亲眼见到本人,若不是事先有做过详尽的调查,还真会被那张娃娃脸给骗了,不免担心沈昊能不能承受得起家族内部权力斗争所产生的压力,不过他多年来周旋在两位异母兄弟之间,在他们的处处打压排挤,以及嘲笑、鄙视之下长大成人,那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了。
“那么就看你的了。”眼前的年轻人有着坚强的意志和永不放弃的毅力,让他可以委以重任。
“我会的。”沈昊伸手和他一握。
“对了,你还住在天喜饭店吗?要不要我托熟识的朋友帮你找房子?”
沈昊想了一下,在还没有确定杏瑶的心意之前,暂时还不能退房,中国人不是有句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句成语他还记得。“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再拜托副总帮忙。”
“好,那就这样了。”瞿少堂说完便走了。
而在此时,站在远处观看的何国光趁他人孤势单,脸上挂着恶狠狠的笑意,决定先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一个下马威,别以为有瞿少堂在背后撑腰就敢在众人的面前让他出糗。
“你叫沈昊?”
“是。”他态度不卑不亢,眼神却很锐利。
先是被他凌厉的眼神给震慑住了,不过何国光马上回过神来,认为自己刚才只是突然失神,再怎么说也在社会上打滚了二十年,怎可能会输给一个小伙子的气势,他瞪着高了自己半颗头的沈昊,硬是摆出“这里我最大”的主管架势。
“年轻人凡事要有分寸,不要太强出头,免得树立太多敌人,到时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先下手为强是他的座右铭。
沈昊面无表情的回视他蓄意挑衅的目光。“谢谢副理的提醒,下次我会谨慎发言,尽量不要让副理太难堪。”
“你!”何国光为之气结,因为最后一句话摆明了是在讽刺。“你要知道台湾跟美国不一样,我们这儿可是讲究伦理,不要逾越了自己的本分,到时让人以为你这个人眼高于顶,瞧不起别人。”就算这家伙是瞿少堂亲自从美国挖回来的天才,他还是有办法踢走。
沈昊自然听出他话中有话,依然不动声色。“我明白副理的意思。”他向来不爱跟对手硬碰硬,而是静观其变,再适时的出招,何况是面对一个只会虚张声势的敌人,这可不是谁说话大声就是最有本事,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因为没有意义。
“哼!知道就好。”何国光自以为赢了,满意地走开。
凝视着他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背影,沈昊想到他那两位异母兄长,不禁摇头冷笑,这样的人还真是到处都有,到哪里都会遇得到,可惜何国光找错人了,谁给谁好看还不知道。
“你不要在意副理的话。”
一个年约二十六岁的年轻女人走近他,她有着娇媚出色的外表,也是设计部门唯一的女性,是经过无数考验才得以进到这个男人的世界,只是她的野心虽大,却始终无法升为主管。“我姓郭,郭宛蓉,欢迎你加入。”
“谢谢。”沈昊眼中毫无惊艳之色,对她的美貌视若无睹。
“他不过是总经理的女婿,就以为自己是驸马爷,所有的人都要看他脸色过日子,其实现在公司的股份有五成以上都握在副总经理的手上,只是敬重家族中的长辈,不想撕破脸罢了。”说着还不忘频送秋波,习惯男人吃她这一套,就以为对谁都管用了。“以后根本不必理会他那个人。”
“我会记住冰小姐的话。”他瞅了下她诱惑的眼神,顿时对她这个人了然在心。
“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了,就直接叫我宛蓉吧。”这个男人说不定可以成为她爬上云端的阶梯,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缠上他。“已经快中午了,我带你到员工餐厅吃饭,顺便认识一下公司。”
“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找到路。”沈昊完全不给她接近的机会,他又不是眼睛瞎了,没看出这女人眼底在算计什么,想要利用他,也得看她有没有本事,他可不是那种见了长得还可以又有胸部的女人头就昏了的男人,对他来说,杏瑶可比她美上一百倍,这个女人连她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冰宛蓉的娇笑顿时僵在唇边,经过身边的一些同事也不禁掩嘴窃笑,让她有点下不了台。
“呃,原来是这样,员工餐厅就在十二楼,很容易找,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了,可不要跟我客气。”可恶!居然这么不给面子,就不信你有多清高,男人还不是那样,嘴巴说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上了床都是一样
星期天早上
终于等到假日,沈昊洗了个澡,披着浴袍出来,想起自己已经给杏瑶好几天的缓冲时间,让她好好思索他们之间的未来,不过看来她是决定逃避现实,来个避不见面,原本不想逼得太紧,就怕把她吓跑了,可是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并不是不明白她的心结,可是年纪对他来说并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感觉,他喜欢她,想要跟她在一起,否则那天晚上她也不可能“得逞”再怎么说,男人的力气还是比女人大,他不要的话,谁也不能勉强。
看来只有化被动为主动了。
没错!她如果只是把他当作小男人,那就大错特错了,必要时他也是很具有攻击性的,他要让她知道自己可是正港的大男人,可不能让她用完就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让他安心,可以真诚相待的女人,他到死都不会放手。
打定主意,沈吴便打了电话到柜台,幸运的是正巧由她接听。
“您好,我是章杏瑶,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为您服务?”
“我是沈昊。”他嘴角噙着一缕诡笑。
杏瑶倒抽口凉气,按住话筒,刻意压低嗓音,紧张兮兮地问道:“你要干么?”
沈昊心中闷笑着,然后装出一副无辜的口气,先让她产生罪恶感。“我只是想问你几点下班?你现在很忙吗?那我晚一点再打给你。”
他觉得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为什么只有在面对她时,他才会变得像个喜欢耍赖、又调皮捣蛋的大男孩,想要捉弄喜欢的女生,看到她不知所措、脸红心跳就会很得意、很兴奋?可是对别人却没办法,只有她才行。
是因为爱吗?
因为有爱,所以才愿意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表露出来?
杏瑶在那一头顿了顿,想说不回答似乎过意不去,只好小声地说:“我今天下午四点就可以下班了,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想说我晚上要叫客房服务,请厨房把晚餐送到我房间来吃,可是一个人吃饭好孤单,所以想问你要不要过来一起用?”沈昊挨着床沿坐下,等着她的答复,他早就已经抓准她吃软不吃硬的个性,要是用强迫的,她是不会轻易妥协,可是只要装一下可怜,她马上就上钩了。
犹豫两秒,杏瑶还在内心和自己对抗。“我们饭店规定员工不能随便到客人房间用餐。”
沈昊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巧妙地转个弯。“真的不行吗?是不是我的诚意表达得还不够,那我现在下楼,亲自到大厅柜台问你好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去就是了。”杏瑶莫名地有一种被他吃定的错觉,可是明明他又没有强迫她,为什么到最后会变成这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你不要下来,我相信你真的有诚意就是了,不过只有吃饭,吃完我就回家。”
他抑住唇畔那个贼恁兮兮的笑意,在心中大喊yes。“那是当然,我可以对上帝发誓。”两指手指却打了个叉。
“我现在很忙,要挂了。”她说完赶紧把电话切断。
“谁打来的电话?”
见她讲完电话,脸色好红,身旁的男同事狐疑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呃,该怎么说呢?”杏瑶把手放在胸口,试图乎抚狂跳的心脏。
幸好有一位外国常客过来办理住宿登记,暂时解除了她的窘境。
“您好,布莱曼先生,欢迎您再度光临本饭店。”杏瑶马上换了张亲切笑脸,用标准的英文亲切的招呼,对于每一位住饼两次以上的常客,都能对他们的姓名和喜好了若指掌,资深柜台接待员可不是当假的。
心,却有一部分悄悄的飘到某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