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徙,孩儿心中坚持的道义又将何去何从?是否能够察查清楚,若是一人之过只杀一人,若是一族皆沦丧,就满族抄斩,这样一来是不是比较好?”吴玄华试着讨价还价,真要他去抹杀那些孩童婴儿,实在是下不了手。
“臣附议。”焦研易怕再多说惹得皇帝生气,自己吃人家的拿人家的这么长时间不好一走了之,又是自己好友的父亲,不宜火上浇油。
“嗯,这才像个样子,在这个关键时刻当用重法,你是知道的,可是一些不懂人事可以网开一面,你既然问到了那你就自己去解决,会同刑部和黑鸦审核,确认无误之后再行实施。另外,你要多想想咱们在外的潜伏谍子,他们的生命也是岌岌可危,敌国的人想过对他们网开一面吗?朕提醒你一句,千百功劳抵不过背叛二字,你要是听明白了就滚出去做事吧,不要在这里碍眼。”皇帝说到后面有些怒意,罕见地说了从未对吴玄华说过的重话。
两人从屋子里退出来之后遇到了王鹤,吴玄华和焦研易上前见礼之后,老太监将他们拉倒一旁压低声音说道:“殿下啊,您这回是遭了无妄之灾了,咱们陛下这几天正火大呢。一是边关钟大将军涉险出营差点给人包了饺子,您说险不险?二是呢,古酆王朝那边就出了咱们好些个谍子,死得惨不忍睹,咱们这边再没个回应怎么对得起在外的那些断线之人。您又这么磨蹭,老奴卖个老跟您多说一嘴,您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心慈人善了,不管是在大靕还是以后行走江湖都是大忌啊。”接下来的传音让吴玄华瞳孔一缩,回去的路上整个人处于爆发的边缘。
“焦兄,你知道吗?我的兄弟设计要害我,想不到吧?我都明确说过不坐皇位,那些人还是不想放过我,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吴玄华脑子里一直回响着王公公跟他说的密语,自己的两位哥哥和一位刚一岁的弟弟身后之人要择机害死自己,还不是简单的革职拿问,而是要彻底杀死自己。
“唉,我没有兄弟姐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玄华,我觉得能忍就忍,实在不能忍就去他妈的吧,大不了咱俩杀出去,现在咱俩还没行走江湖,按学宫的规矩就是还处于保护期,那就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现在身后有大树,怕什么?”焦研易只能绕开兄弟阎墙这个话题,转而分散一些注意力,知道你不想闹得亲手弑兄杀弟,那就逃呗,现阶段整个大千世界没有谁能拦得住他俩,当学宫那些长辈都是泥人没有火性?
吴玄华被焦研易这么一插科打诨,心内郁气消散不少,既然王公公来敲打自己了,那么父皇肯定收到了风声,可是帝王家其实不禁止兄弟之间的争斗,类似于养蛊,就算心内偏向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想卷入,可也不能坏了规矩明着提醒自己,怪不得要让自己心狠一点儿,原来还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他吴玄华也不是什么手软之人,要不然不会在小小年纪就将那个刺客斩首,也不会在历练的时候出手即杀招,这些手段能用在那些不长眼的,甘受驱使的可怜虫身上,能用在自己兄弟身上吗?父皇又会怎么想呢?
王鹤在吴玄华他们离开之后推门进屋,回身关上之后,向着皇帝说道:“陛下,按照您的意思提醒了殿下,不过看样子殿下并不是如何在意,要不要加派人手?”
“不必了,学宫有人还没离开,是韩师都感觉恐怖的存在,他们回来的时候那位强者出于礼貌跟韩师打了个招呼,蒋先生那边完全不知道,可想而知。哼,不知死活的东西不顾朕的警告,既然要出手那就去好了,白大师正愁无法积蓄元气,撞上去了就各安天命好了,供奉们既然要站队朕也不再阻拦,告诉蒋先生不用多管,就看朕的儿子们哪个能入朕的眼。”吴静霄语气不善,显然是对一些人不满意,自己都明摆着告诉你们吴玄华不会继承皇位,你们还要有所动作,那就随你们好了,三天境的你们要是损失得起,那就去吧。
“陛下,还有一事向您禀告。就是北边的咱们一位斥候成功打入了临渊城大营,传回来的消息很有价值,经过推算之后不似作伪,您看要作何应对?”王鹤之前已经呈上去相关的文书,现在询问是想皇帝给一个明确的答复,他好继续安排下去。
“古酆王朝的事情先行放一放,继续搜集情报就是,我想等京城事了让玄华走上一遭,其他人去我也不放心,前提是这小子顺利突破到听涛境,那样的话自保有余,毕竟三天境的存在都被监控,自家人上面那三位总会稍微关注一下吧。”吴静霄的小算盘都打到了天上那三位镇守头上,明摆着现在学宫对吴玄华在青云洲的所作所为很是关注,又是身份不低的人物,上面总要分出些许心神关注一下吧。这一次吴静霄是歪打正着,这次的学宫镇守正好是苏青词一脉的后辈弟子,按辈分还比吴玄华低上一个辈分,来之前就被家里长辈耳提面命一定得注意好这个小师叔,几位老祖宗可都很是看好,尤其是那个久未见面的四师叔祖,更是宝贝的不得了,每次来信都会询问,他们这些后辈哪里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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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吴玄华和焦研易深居简出,宅子里来了几位不速之客被白大师放倒之后,安排绣衣使者抬到她的院子,那些人就再也不见了踪影,三次之后就不再有人继续进来,不过吴玄华的桌案上多了三份供词,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都没跑,万幸是自己从小抱大的四弟没有参与,自己一直忙于公务好久没去看他了,听宫里教习说他想要去大靕书院读书,让吴玄华和焦研易很是欣慰。
书院的事情学宫在前些日子派来了教授,总算是开始了招生,虽然大猫小猫两三只,可是也开学了不是,这届学员里有大有小,大的十几岁的三个,小的七八岁,最小的四五岁,有高门豪族,也有平民百姓,其中一位十二岁的孩子是自己走到书院门口入学的。如果再加上自己四弟的话,书院的学子就包含了各个阶层,老先生们秉持学宫风格有教无类,不分贵贱,一视同仁,产生了纠纷和口角,在书院里解决就是,谁敢纠结家里人在外打击对手的,一律从书院除名永不录用,好在这一届都是实心实意来读书的,不论在课堂上吵得多凶都没有外部解决,顶多就是后山约架打上一场。
半个月以来吴玄华将那些有嫌疑的官员密档全部看了一遍,发现线索太过琐碎,好些都是捕风捉影,似是而非,很是头疼,又不能直接抓过来让白大师审问,毕竟有些是凡夫俗子,审问过后非死即傻,这后果他可不敢承担,万一有了冤案他的心魔就来了。只能加派人手将信息梳理了一遍又一遍,后来又扩大到了所有官员的档案,就连老道士也被抓了壮丁过来看资料,这样大海捞针不是没有成果,都是高阶修士思维敏捷过人,能够从蛛丝马迹之中找到常人所不能找到的,因为凡人的精神力终归有极限,在累的时候很容易忽略一些细节,修士就不会有这方面的隐忧,只要看进去的都会清晰地印在脑海里,最终确定无疑的奸细十三人,疑似二十六人,相关联的人数达到了三百人左右。
四月桃花奇斗艳,朵朵嫣红惹人怜,本该无争赏春光,怎奈树静风又动,屠刀向内,斩却污浊向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