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娅抬起头,“不,我要呆在这里,我要陪着他。”
塞拉弗又口齿不清地嘟哝了一句,“你会恶心的,宝贝,出去吧。”
“不,我要陪你!”索尼娅再次大声地叫了一遍,表情充满了坚定。
塞拉弗冲着御医点了点头。窗帘被拉开了,明媚的阳光**进来,同时,十几盏上等的鲸鱼油灯也被点亮了,摆在床沿逆光的一侧。塞拉弗虚弱地在一个大脸盆里用浓盐水洗了手,随即抓起了刀子。
索尼娅泪光盈盈,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个无所畏惧的男人,用锋利的刀子划过自己的伤口。血和脓水喷了出来,他面不改色地用纱布拭去,摔在一边。他抓刀的手是那么稳定,似乎割的不是自己的**,只那么斜斜的一切,就让索尼娅如西子捧心般疼痛起来。
公爵阁下并不是不觉得痛,而是他真正意识到喊痛并不能解决问题,他需要高效率的手术动作,来尽量减缓自己的痛苦。同时,因为*御医中并没有擅长外科手术的人,只好由他自己这个半瓶水亲自上阵了。
没有麻药的时代……自己割自己的肉……谁说不痛的站出来!站出来!
塞拉弗忍着眼泪,甚至不敢擦拭自己头上汩汩流出的冷汗,他大睁着眼睛,放弃了刀子。然后左手抓住伤口外侧,右手执一把钳子,夹住*出伤口来的黑色弹片,稳定而有力地一提!
“呜”男人的喉咙中挤出难以忍耐的**,他紧紧咬着牙关,因为浮肿而变形的脸孔一时间显得那么丑陋和狰狞。
索尼娅下意识地捂住嘴巴,虽然此时她还戴着口罩。
看着污血涌出,那些御医跳了过来,毫不迟疑地将蒸馏后的烈酒倾倒在公爵阁下的伤口上。
塞拉弗面孔扭曲得几乎要裂开,脸涨成紫色,死死咬着下唇。只不过那把挟着弹片的钳子再也无力拿起,铛啷一声掉在地上。
索尼娅哭了,“你叫呀,叫出声来呀!”她看着对方惨然的笑容,泪珠大滴大滴地洒下。
随着她的喊声,门被迅速地打开了。一脸不敢置信表情的埃莲娜和老伯爵出现在那里。
列奥纳多咳嗽了一声,阻止了将要进来的菲洛米娜女爵士。“在外面呆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菲洛米娜听话地点点头,眼光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室内赤身*的公爵,带着一丝奇怪的表情离开了。
埃莲娜几乎要昏倒在现场,列奥纳多抓着她的手,使劲捏着虎口。
“别紧张,伯爵,别害怕,埃莲娜。”塞拉弗含糊而艰难地说道,一字一顿,“一切都在掌握、掌握之中,相信我!”
他好不容易完成了身前四块弹片的取出。随后他在喷淋消毒并上了止血药之后,顺从地趴下了*他的背后更是伤痕累累,别人如果像他这样受伤,恐怕早就死很多回了。
已经看懂他操作步骤的御医们战战兢兢地围了过来。从初期的慌乱,到之后的镇静、从容,仅仅用了不到一沙漏的时间。
在公爵的腿上取走最后一根残留在体内的箭矢簇头之后,医生用刀子清理了脓包,消毒后洒上好些白色粉末。
塞拉弗还用酒为媒介内服了不少同样的粉末,他以巨大的毅力忍受着常人难以想像的疼痛,还不断地安慰着为此而流泪的索尼娅、埃莲娜。
“好了,最多3天,你们会看到我活蹦乱跳的样子。”塞拉弗说道,“现在,给我点休息的时间。伯爵,来。”
列奥纳多慢慢坐在床沿。索尼娅亲自拧干毛巾,为公爵阁下擦拭着额头和脸上密布的汗珠。
“派人去找路易,尽快通告新墨西哥,告诉彼得,防止内乱……”
他的话还没说完,床上已经响起了精神和**双重疲惫者轻微而不太正常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