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穿的白色长衣。
而后让那青衣女子捧来托盘,取下朴素鞋子,笑着道:“先着履。”
老人手中拂尘搭在臂弯,温和道:
“汝当足蹑双履,永离六尘,成道虽远,也是要始于足下的,此一步,是为最初之意也。”
“愿汝一心奉道,履践灵坛。”
复又平淡道:“我弟子穿着此【履】者,凡所行游,不步凶恶之地,不入妖魔之所。”
“常登法会,径涉仙阶。”
男子又唤另一名青衣女子过来,取出了那一身整体蓝色和白色为主体的水合服,这一身衣着和寻常的道袍不相同,更为简洁大方,潇洒从容,分为上衣下裳,先取出了下裳,环于腰间,垂落下来。
又取来水云服的云袖,先以护臂捆缚住了里衣,再穿上宽大的有着水云纹路的云袖。
轻剪霞云,裁成法服。
上以衬霜罗之帔,下以统飞霄之裳,为中道之衣,不可须臾离体。
最后才是那蓝色的罩袍,本来很宽大,垂落到膝盖处,取来了五色束丝绦,往腰间一系,便是简洁大方,又有英武少年之感。
老人注视着眼前少年,看着他褪去了凡俗的衣物,从穿着白色的里衣。
穿道履,着道服,云袖,束丝绦,到了最后变成了一个清俊的少年道人。
老人神色温和,道:“衣者,一也;以群统为意,群于道友,统以清净。”
“在上为衣,在下为裳;上则为天,下则为地,道者,行走于天地之间。”
“不偏不倚,方可为正。”
“我弟子着此衣,能行走于此道者,灾害不生,诸圣佑护,诸邪不可侵,诸恶不可近,可以灭三世之恶缘,可以令九先之超度。”
旁边的男子微微惊愕,看向那老者,未曾想到,这一次的传度竟是比起往日几次更为郑重些似的,就连那慢悠悠吃着水稻嫩芽的黄牛都怔住,回头,旋即看到的一幕却是让这本来趴卧着的黄牛一下站起身来,张口无言。
!!!
男子转身取冠,回身怔住,瞪大了眼睛。
少年道人安静站在那里,本来是他该给戴冠的。
但是老者的手掌却轻轻抚在那少年的头顶,笑着道:
“这算是【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吗?”
他朝着那边的男子摆了摆手,后者小心翼翼退后,老人才轻轻给少年整理了下发梢,忽而感慨着道:“无惑还不到及冠啊。”
齐无惑安静道:“是,过年节之后,我是十五岁了。”
“哈哈,那就先不束冠了。”
“先上道簪吧。”
老人笑了一声,亲自为那少年挽发束簪,然后取来寻常无比的一柄木簪,给他将黑发固定住。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而已。
少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牛伯为何如此地震动,连脸色都变了。
那不过是一个老人,给一个少年束发。
只是束【道簪】而已啊。
最后那老人取出玉简,笑语温和道:“夫简者,以简事为言,收心敛意为用。”
“我弟子者持之,当持则有守,瞻星礼斗,祝圣朝真,为道法之光容,作人天之仪范。”
“可知道?”
“是!”
齐无惑穿水云服,云袖垂落,道簪黑发,而后郑重以双手接过这一枚玉简。
老人抚须平和道: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名之为道。”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皎,其下不昧。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
“入我门下。”
“道号——玄微!”
“冀汝名书玉简,体挂霞衣!”
“为召万灵监度,五帝证明!”
!!!
最后一句话,让那男子和黄牛齐齐变色。
万灵监度,五帝见证?!!
只煌煌一言,已仿佛可上通天曹,下抵地府,天地之间仿佛有所变化。
PS:
仪轨按照最正统的来的,《太上出家传道仪》,底本在正统道藏·正一部·科戒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