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恢弘壮阔,无与伦比的一战之后。
天界再无了真武大道君的传说,偌大真武府,却只是空在那里,不曾撤去,也断无谁人敢在玉皇大天尊面前提一句,真武已去,不如就把这真武府也给罢黜了吧。
或许未来等到了那巨大巴蛇自北海玄冥之地修行归来之后,还是会代替了真武之职责,可是那就和老君一样的。
真武镇天大帝君,和真武。
太上老君和太上。
却也只那名号肖似,在群仙诸神的心中,终究已是两个分量了。
天地之间,时移世易,转眼之间,却也又是百余年过去了,镇天大帝君也逐渐成为了传说,而传说也渐渐藏匿消失而去了,不再被人常常提起来。
无论是人,还是仙神,都不是会困顿于过去的生灵,都会往前看。
天界杨戬名动四方,释迦摩尼佛取代了阿弥陀佛,成为了五老的佛主。
这六界恢弘,风起云涌,总也有说不完的故事,道不完的传说,可人间则是不去管天上的故事,真武大帝君的木像仍旧还在这人间流行着,而曾经真的见到了两千多年前那一战的人,此刻也都是各派的老祖夫子了。
他们自不会去和旁人说这些。
可是,只是在人间,只要是炊烟飘荡的地方,传说就会继续传唱。
有饮水处,总会有人讲述着那些古老的故事和史诗,就算是故事和史诗本身都已经斑驳于岁月,可是传说之中的角色,仍旧还是会在人们的生活当中,留下这样那样的不同影响。
这样的影响,或许是某个没头没尾的传说,也或许是某个习惯。
比如家中供奉着的塑像,若说是起源,哪怕是村子里面最老的老人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了,最后也只是说一句,吉祥,辟邪,究竟是为什么辟邪呢?已不知道了啊,可是代代的人们,还是执拗得记着,他曾经保护着这个世界。
而后,朴素纯粹的信赖着他。
永安镇不是什么很大的镇子,只是名气取得吉祥,让人心里面舒服,永安永安,永远平安,就有很多人愿意留在这个镇子里面生活着,既然有了人们生活,自然就需要有对应着这生活方方面面的匠人。
有樵夫,也有杀猪烫毛儿的张屠夫,有开了时兴菜式的饭馆子。
还有个供人消遣的茶楼。
而这形形色色的人里面,也是有矛盾冲突的。
唯独两个人不同,这两个人最受大家敬重,便是最粗俗,可以提着刀子和寡妇骂上三条街的张屠夫都是发自内心客客气气的,那是一对夫妻,都是神仙般的人物。
那位女子是极高明的大夫,而丈夫则是位教书识字传道功法的先生。
对于永安镇的百姓来说。
可以不吃肉,至少不吃张屠夫家的猪肉。
可是谁能不生病呢,又有谁家孩子,不需要去读书识字,不用去修行功法的吗?自是不可能啊,于是本就对这大夫先生极敬重了,再加上这两位性格慈悲又温和,实在是神仙般的人物,有些穷苦些的家庭,便是免费教书识字的,诊断病痛,也是药到病除。
则更是德高望重。
这小镇子里面都敬重他两位,逢年过节的,都愿意提着些礼物去拜见一下,便是进个门,说两句话,都觉得实在是心里面舒坦,可以和周围邻居吹嘘个小半年时间,而这两位也从不白收这些东西,也会准备些回礼回赠。
人间常常说是,礼尚往来。
人和人之间哪里有什么算得清楚明白的呢?
这一来一去,便是有了交情和人情,便也是逐渐熟络起来来了,今日张屠夫睡个懒觉,起迟了,匆匆行走时候,见到了那边儿的茶楼里面,那先生竟是有了三位客人。
这三位客人,一位是中年道人,一个是个慈和的老者,另外一个是洒脱俊秀的青年,都是风采不同凡响,一看就是高人。
便是往日以曾经学宫夫子自居,颇为清高自傲的那茶馆店家都是捧了两壶茶,还有些茶点心,亲自给送了过去,这张屠夫心里面一合计,却是觉得,自己断不可以让这卖茶的寒酸家伙给专美于前。
便即回了家里猪肉铺子里面,筛筛选选,选择了自己最得意的卤肉,取了个大白粗瓷盘子,拿着大茶壶,用滚烫开水给滚了数遍,方才小心翼翼切了卤肉,还摆了盘子,提了一壶酒送过去了。
送过去的时候,茶馆里面说书人却在讲着什么仙神故事,什么真武大帝,年少持剑当尽群魔的故事,张屠夫不由撇了撇嘴,他虽然是个五大三粗的人,却是最敬重读书人,只是不很喜欢这些听着就是极缥缈,极为遥远的仙人故事。
他更喜欢威武王李翟的传说,太宗文皇帝的故事。
还有那苏夫子明智断狱,九碑夫子传说,这些故事实实在在,有史料可查,就和一口烈酒入喉,烧灼肺腑,一口气喷吐出来,谁人不说一句痛快淋漓?那些个仙神传说,美则美也,好看却也是好看,可就是太过于清淡缥缈。
就像是一口茶似的,入了嘴巴,眼下肚子里面去。
清清淡淡,飘飘渺渺。
说有味道吧,也就那样。
可说没有味道吧,砸吧砸吧嘴,却又能够在不经意间,又找到了一丝丝余韵和余味悠长不绝,叫人说不清楚道不明白,也因此,这张屠夫和开茶馆顺便雇说书人,卖几斤传说故事,英雄绝唱的茶馆老板,始终是不对付。
此刻进来,也是不去看那茶馆的主食,只小心翼翼端着手中的东西,端来送到了那位先生的桌子上,而后唱了个肥诺,道:“先生,老张我在外面儿,刚刚瞅着您有客人,恰好,我这儿有新卤出来的好肉,还有一壶好烈酒。”
“就给您几位送过来,只吃个口爽便是!”
就如同他所说,他是个粗人。
说话做事情,都是直来直去,酣畅淋漓地痛快,可是不喜欢那些个咬文嚼字的家伙,过于烦闷,此刻也是,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了,却是让不远处的茶馆老板一个趔趄差点扑在地上,咧了咧嘴,暗骂一句蠢夫。
这样事情说出来,却是全无半点心意,又是唐突了前辈高人。
他却已看出来了,这位教书的先生,就已经是气度温润如玉,非同小可的人物,他虽不成器,却也在州府学宫逗留蹉跎了二三十年,却是从不曾见过这样的气度,想来恐怕只有那一州府城的学宫夫子才可以有如此的气质。
这位先生,已是如此。
那这几位客人,岂不是同样高人?!
往日里面这茶馆老板和张屠夫不对付,此刻却是有些为他担忧,担心他惹恼了这三位,却未曾想到,年轻那位却是将剑一拍桌子上,大笑道:“巧也,巧也,方才就已说了,茶味不好,若有此烈酒,方才是可以勉勉强强入喉之物啊。”
“哈哈哈哈,妙也哉!”
这年轻人把这酒盏放在桌子上,倾倒烈酒入杯,仰脖连饮好几杯,又是取了筷子,夹了好几筷子的卤肉吃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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