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东风恶事,惊飙动幕,晨起花深无地,鸦鸣三四。
这段时日,海韬的电话较频,神仙凡较少,而神仙凡的电话多数就是水、电、气。
前面说了,欧阳梦花爱犯痴心病,别人对她好就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她想把电话关了,可就这时菲儿痛哭声从空中通过无线电传到欧阳梦花的耳里,刺入欧阳梦花的心房,她的头一阵胀痛。
“菲儿,发生什么事了?”欧阳梦花小心翼翼地问。
“我父亲去了,我在白云机场。”菲儿依旧痛哭。
“怎么会?”欧阳梦花头部血管剧烈波动,以致她大脑嗡嗡作响,两脚一软,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好像沉入海底。
“我母亲回去的第六天,父亲他突发心肌梗死。”菲儿哭声胜前。
“我有电话催你,为什么不让你母亲陪你父亲过来?”欧阳梦花掉下了眼泪。
“他后来不疼了,我要上飞机了。”菲儿挂断了电话。
此时,欧阳梦花不相信这是真的,一个好好的人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她纠结得不得了,泪珠一个劲地往下滚,立马打了个电话给神仙凡,神仙凡一听,说是欧阳梦花不好,脑子短路。原来事情是这样。
三周前,菲儿打电话说自己那独自一人在家的父亲胃痛,叫欧阳梦花带他去查胃镜,而作为医生的欧阳梦花来了原则,让一直跟随在菲儿身边的菲儿的母亲回来,她才刚敢带菲儿的父亲去查胃镜,因为前些时日有一人做胃镜检查因胃底静脉曲张大出血,另有一人做完胃镜后在下楼梯时突发心肌梗死,说也说不清。所以菲儿提出带她父亲做胃镜,欧阳梦花就坚持让她母亲回来。后来欧阳梦花打电话催菲儿,菲儿说母亲快回来了,在后来柳梦花又打电话催菲儿,菲儿说她母亲已经回来了。没想到会这样,欧阳梦花能不后悔吗?那个悔呀,无法诉说,只觉得对不起菲儿。世间生生灭灭,灿似花开,萎如花谢,落地为尘,融为泥土。
欧阳梦花拖着沉重的步子去上班。到了科室,赶快进入状态,坐在那个让她讨厌的B超机前,可工作是工作,还是必须认真对待,不得半点马虎,因为对象是人
一个男人急匆匆扛着个女人进来了,女人在她肩上切斯里地哭喊着,散乱的头发、泪水、汗水混在一起,双手握拳,死劲地捶打男人。男人递过B超单,把女人放到检查台上,欧阳梦花问明情况,男人和女人吵架,男人将女人捶了,尿有血,欧阳梦花一查,右肾挫伤,不免为之哀哀,男人听到报告一脸神伤,女人嚎啕大哭,男人一声不吭将女人抗走了。于千万人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携手走向婚姻的殿堂,有风暴的婚姻可能也是婚姻的一种精品,暴风雨过后谁说不是艳阳天。
接下来时一位母亲五十岁左右,带着个二十六岁的男青年,这是让欧阳梦花最好奇的一个病人,说实在,他身体健康,可这位母亲带她在别的医院查过几次,说是有肾结石,欧阳梦花也替他查过几次,右肾有个0.2Χ0.3CM的小光点,无所谓,算不上什么病,可这位母亲总认为儿子有病,每隔两三周就要欧阳梦花免费替他儿子检查,这位青年也就听从母亲的安排,欧阳梦花虽然每次都替他免费检查,每次都跟他解释,可还是照样来,欧阳梦花觉得这位母亲可能是得了强迫症状,欧阳梦花想想自己,这段时间自己不也是怪兮兮的吗?还是帮他查了,还是说:“没关系的,这不是病。”母亲说了声谢谢,带着儿子走了。欧阳梦花心里想,下次来,我还是会帮他查的。谁没有困惑的时候。
进来一粗壮中年女士,强势地叫其身后一人躺到检查床上。
“这是我的侄女,你帮她看一下。”粗壮中年女士说。
此人是本院职工,出言粗壮豪迈,欧阳梦花不敢得罪,犹豫之际,有人吵起来了,说欧阳梦花让人插队,不一会儿就吵到领导那里,欧阳梦花倒霉了,被批评了。
欧阳梦花下了班,慢慢踱步,回到家,到阳台,凭栏独倚,极目远望,内心无限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