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来归相怨恨意浓 六

    “吃饭啦！”

    到开饭时间，殷木尚见木叶迟迟没有下楼，便上楼来。

    听见哥哥脚步声临近，木叶慌忙卷起书卷，将它藏在床底，随后，匆匆忙忙去开门。

    见木叶从房间出来，殷木尚问：“怎么半天不下来，哪里不舒服？”

    殷木叶摇摇头：“没有。”

    殷木叶快速越过木尚身边，径直下楼。

    殷木尚跟在她身后，刚刚只是瞧上一眼，却足以让他感觉到木叶心里一定有事情，她跟往常有很大不同。

    两人闷头吃饭，谁也没说话。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挂在饭厅墙上的钟表“嘀嗒，嘀嗒，嘀嗒”走着。

    终于，木叶吃尽碗里最后一口饭，将碗筷放下。

    殷木尚早已吃完，他两手环胸，背靠椅背上，眼睛紧紧盯着闷声不响默默低头吃饭的木叶，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哥，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知道哥哥在看她，木叶不敢抬头。

    “什么事？”

    “我———我想搬出去住。”

    殷木尚直起身体，眼睛依旧没有离开木叶的脸。

    “胡说什么？”

    殷木叶抬起头，眼睛正好对上木尚的眼睛，两人眼神交缠在一起。

    哥哥严肃的眼神，让木叶有些害怕，可，该解决的事总是要解决的。这里未来的女主人祁恩儿，亲自找上她，要她离开这，不要妨碍他们的生活，作为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外人，木叶根本没有立场和理由继续赖在这里。

    “哥，我暂时会搬到学校去住，反正有宿舍。”

    殷木尚强忍一腔怒火，低沉着声音：“到此为止，当我没听见。”

    殷木尚起身离开饭桌，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吴妈端上两杯茶放在沙发中间的矮几上。

    “哥，明天我就搬到学校去。”

    说完，木叶径直走上楼梯。

    “你疯了。”

    听见声音的同时，木叶随即便感到自己的右臂处传来一阵疼痛，短暂的时间，木尚便已冲上楼梯来到木叶身边。

    “闹够没有？”

    “我没闹。”

    木叶尽力摆脱木尚抓着她胳膊的手：“我没闹。”

    “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哪都不许去。”

    听闻木尚的警告，木叶冷冷地笑了笑，心里有种说不出口的讽刺意味。

    “真残忍，想让我在一边看着你和另一个女人幸福生活的样子吗？

    “我———”木尚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放我走。”

    殷木叶无力闭上眼睛，她心里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能这么没完没了下去了，自己这样单方面纠缠哥哥已经长达十年之久，别说哥哥，连自己都感到身心疲倦，不堪重负。”

    “木叶———，乖，别闹了。”

    殷木尚的手松开木叶的胳膊，两手扶上木叶的肩膀。

    “我累了。”

    “什么？”

    殷木叶轻轻地说：“十年，我累了，你比我更累，应该还你清静的日子。哥，对不起，为以前的不懂事向你道歉，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你安安心心跟祁恩儿过日子吧。”

    “啪嗒”，木尚的手无力地掉落，整个人跌靠在楼梯扶手上。

    木叶向自己卧室走去。

    二十分钟之后，木尚的身体依旧靠在楼梯扶手上一动不动。

    当听见木叶说出要离开他的时候，整个人瞬间被抽干空气一般，失去灵魂。他不敢相信，不能相信，那么在乎他，那么爱他，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的木木要离开他。虽然，他清清楚楚听见木叶的话语，但他就是不敢相信，无法相信。

    殷木尚双手死死撑着扶手，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然后一步一步慢慢上着楼梯。

    他，第一次感觉到家中的楼梯原来是如此之长，如此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