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寒冰存封渡千年 十九

    木叶害怕现在空气凝固的气氛，害怕翼的沉默，害怕翼的悲伤，害怕不知道翼想法的自己内心的恐惧，是的，她害怕……，害怕极了。

    “翼，说些什么？”木叶轻声说。

    翼没有说话。

    “翼，说说话吧？”木叶继续轻声说。

    翼没有说话。

    “翼，说些什么吧，我害怕———”木叶依旧小声恳求。

    翼没有说话。

    木叶泪水不争气从眼里流出，浸湿翼后背一大片。

    带着抽泣声，木叶轻轻呼唤着：“翼，翼，翼……”

    翼依旧没有说话，但，他的一只手轻轻抚上木叶环着他腰部的手。

    感受到翼的回应，木叶泪水愈加不争气的流出。

    “别哭了，想用泪水淹死我？”翼无奈略显无力的话语令木叶心疼不已。

    “你可是应龙，水的执掌者？”木叶一边说，一边破涕而笑。

    翼的手伸到后面，轻轻抚上木叶的头，轻轻揉搓木叶柔软的发丝，声音温柔中带有一些宠爱：“又哭又笑，像个孩子！”

    木叶笑着说道：“在你面前，我就是一个孩子。”

    “是啊，孩子———！”翼小声重复着。

    又一阵沉默———

    木叶试探性小声问道：“见见儿子吧？”

    “什么？”

    木叶能够明显感受到翼吃惊的程度，他的身体因为震惊而明显颤抖起来。

    木叶再次抱紧翼的身体，“你的儿子———他，还活着。”

    突然，翼挣脱木叶双手，转过身，他的手紧紧抓住木叶的肩头：“他，他还活着？我儿子？”

    木叶点点头，“是的，是的，他活着，活着，活着！”

    “你，你见过他？”翼眼神狐疑地看着她，他不敢相信木叶见过自己的儿子。

    木叶伸手抚上翼的脸庞，轻轻、轻轻、轻轻摩擦着，试图安抚明显非常激动的翼，“冷静，冷静，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给你听，我都告诉你，都告诉你。”

    跟随木叶的安抚，翼稍稍平复一些，他听话乖乖坐在石头上，等待木叶的诉说。

    木叶在翼身边蹲下，她的手抓住翼的手不放，她一直想用这种方式安慰孤独，悲伤，心灵饱受创伤的翼的心，一直想要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即使他最亲的唯一的人类朋友照清已经不在，但他绝不是一个人，不是没有朋友，不是没有依靠，至少他此刻身边的木叶，可以帮助他，愿意帮助他，必定会帮助他。

    木叶抬头望着翼的脸，“翼，听我说———五年前，我得到这卷长书卷，看着里面的你和孩子，不知为什么，心里总会疼痛，总会忍不住流眼泪，我不知道为什么？心总是没来由痛彻心扉，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着河中木盆里小小的孩子，我总想去帮助他，总想去救他，当然，那时，我以为自己疯了，这幅书卷是千年以前的古卷，身为千年之后的我怎么可能救得了那个孩子。虽然知道不可能，心里却始终无法摆脱孩子和你，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你们父子，每天都会！知道吗？你从画中出来见过我，可能你不会相信，但，真真切切见过！”

    翼不敢相信地看着木叶的脸，问道：“我———见过你？”

    木叶点点头：“嗯，真的，不骗你。只是，那只是光晕中的幻影，只是幻影。幻影中，你望着我，是那么无助，那么悲伤，那么心痛，那么幽怨，那么孤凄，桀骜不驯中带着愤怒的狠戾。看着悲伤的你，我的心里很痛很痛，我知道，你是希望我能够帮助你，所以才会借助光晕现身。那个时候，我对着你的幻影发誓，我一定要帮助你，帮助你的孩子，就算别人认为我是一个神经病，认为我是一个疯子，我也不在乎，只要能够帮助你，帮助你的孩子。于是，我去了韩国，去了那个地方，就是书卷上记载的那个你儿子所在的木盆漂流的小溪流……”

    木叶慢慢说着，翼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听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完全忘记时间，沉浸在遥远遥远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