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司徒潮钦站在雨中,双目紧闭,抬头向天,张开双臂,任雨点无情地打在身上。呼吸间的气息被冰冷的雨水击成白雾,缓缓蒸腾而上,似乎带走了他心中的那几许惆怅,他很享受地站在雨中,像是在接受一场上天对他的洗礼。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始感觉到了有些冷,身体不由得有些颤抖,但他似乎还不想终结这场洗礼,像个木桩一般钉在原地,雨水早已将他浑身打湿,但似乎只有让身体觉得痛了,才能缓解他心中更巨大的疼痛。
越是拼命想要忘记,却越是浮上心头。
曾几何时,他和她也曾如此地漫步在雨中,在一把蓝色的纸伞之下,年青悸动的两颗心紧紧地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只是那一幕都已成为了记忆,成为了埋藏在心底深处,想起来都让人心痛的唯美记忆。
雨突然小了下来,司徒潮钦感觉不到冰冷雨水砸在身上的刺激,他诡异地睁开眼,望见的却是那一片小小的蓝色,如晴空一般的淡蓝,罩在他的头顶,为他挡去了雨水的侵袭。
是她吗?那一片小小的蓝色分明就是记忆中的那把蓝纸伞,那把他从杭州带回来,送给她的蓝纸伞。
一时间,他的心绪纷乱无比,激动、欣喜却又不知如何面对,心里如翻滚的潮水一般难以言状的复杂。
深深地呼吸,冰凉的夹带着些许泥土气味的气息沁入心脾,也仿佛为他的内心注入了无比强大的勇气。他缓缓转过身,对上那一双熟悉而又深情的眼眸,那一刻时间仿佛定格在了昨天,曾经携手漫步在雨中的那一天。
雨点落在土地上响起噼哩叭啦的声响,隐隐还有因紧张而剧烈跳动的心跳声。司徒潮钦的嘴角动了动,埋藏在心底的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句:“你还好吗?”
她淡淡的一笑,脸色有些苍白,只是盯着他看,却不回答他的问题,仿佛要把他这张脸深深地刻进脑海里,再也不让它模糊,再也不让它消失。
沉默了许久,两个人就这么在雨中的蓝纸伞下默默相对。
“你还是没有变,”她缓缓开口打破了这一片沉寂“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喜欢淋雨。”
司徒潮钦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双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其实他多想把她拥入怀中,告诉她,他是为她淋的雨,他如这漫天飘舞的雨点一般疯狂地思念她!
“早上我有去看你的比赛,你还是像从前一样厉害,像个勇士一样在球场飞奔,掌控着整场比赛。”她低下了头,轻咬着唇,沉吟了片刻,又抬起头来,说道“可是你为什么不能拿出在球场上的那股勇气,来面对我呢?”
“我”司徒潮钦顿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许顺的身影,心里顿时如刀绞一般的难受。他强自镇定精神,紧咬着牙,用一股冷漠将自己伪装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连他自己听来都心痛不已的冰冷话语:“我们早已成为了过去,你还是好好地呆在那个属于你的温暖怀抱里吧!”
泪在瞬间就崩落了下来,顺着她的脸庞缓缓淌下,可她的嘴边却还挂着笑容,她失魂落魄地大笑了起来“你知道那是我想要的怀抱吗?呵呵,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想要什么,你也不会想知道我要的到底是什么!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
蓝色的纸伞从她的手中掉落,雨趁势落了下来,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雨中,只留下一地的伤心和那把蓝纸伞。
“丽蓉!”司徒潮钦低低地呼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从地上拾起那把蓝纸伞紧紧地拥入怀里。
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正在避雨的修杰和花越泽将这一幕都看在了眼里。花越泽轻抹眼角那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水珠,忍不住感叹道:“好一对奸夫淫妇!”
修杰有一股想当场撞死在树下的冲动,白了一眼花越泽道:“你的语文水平还真不是一般的高。”他回头望了一眼站在雨中怀里抱着那把蓝纸伞的司徒潮钦,叹了口气道“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都得谈得跟小说情节似的那么凄凉,唉问世间情为何物,这雨到底何时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