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陈皇后听到门外这声通报,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皱着眉,半信半疑地问:
“小玉,刚才你听到通报了么?皇上驾临坤宁宫了?”
“回皇后娘娘,小玉听到了,是皇上啊!”小玉兴奋地向门外张望着。
陈皇后快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击倒,她手足无措地抚摩着头发,拂着衣衫上的褶皱,她慌乱地连声催促着小玉:
“小玉,我的发簪呢?快把那只金钗给我拿来,还有红色那件披风”
小玉手忙脚乱地在厅里转着***:
“皇后娘娘,红色的披风洗了金钗,是哪支金钗,小玉记不得了”
说话间,皇上已经进了正厅,他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呆站着的陈皇后。
“臣妾”陈皇后紧张得声音发颤“皇上”
皇上不耐烦地皱着眉:
“朕听闻皇后抱恙,特来探望”
陈皇后受宠若惊,她眨着眼睛,睫毛抖动:
“皇上臣妾谢皇上惦念”
皇上踱着步子,他默默地环视着室内的一切。
虽说是秋意浓重的时节,但是这里的凄冷不亚于寒冬。摆设很是朴素,没有花草,没有字画。有地只是一屋子的寂寥。
皇上转过头,端详着陈皇后。她穿了件紫色夹金色花纹的衣衫,映衬着她依然雪白精致的肌肤,妆容清淡,脸庞很小,显得那对眼睛特别乌黑朦胧。她局促不安,嘴角不自觉地勉强上扬着保持笑容,但眼神中充满畏惧和慌乱。或者更多的是期待和惊喜。她是怜香么?还是那个十几岁就嫁进王府,娇弱得让人不敢轻易触碰的小女孩么?转眼她已经成为了自己妻十余载,比任何一个女子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时间都长,却是自己最轻易遗忘的一人。
“皇后还气喘咳嗽么?”皇上递个眼色给身边地小太监“听闻膏能够缓解,朕叫人带了些过来。”
小太监把
皇后怔怔地看着皇上。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她几乎不能喘气了,一大颗泪滚出眼眶,她迅速地用手指拭去已经滑落面颊的泪水:
“臣妾谢皇上恩典”
皇上叫过在一边垂手而立的小玉:
“朕听闻贵妃已经派人又增加了两个人过来,你们以后要好好侍奉皇后。”
小玉被皇上这种从未有过的态度吓到了,她傻傻地点着头:
“奴婢知道了”
皇上看着这间灰蒙蒙的正厅,他叫过小太监:
“明日叫人把这里好好打扫一下,也该修缮修缮了。还有,朕送给兰贵人的那个绣屏,也叫人给皇后送一个过来”
陈皇后听到兰贵人这三个字地时候,脸色稍微有了些变化:
“谢皇上赏赐臣妾听闻兰贵人有喜”
“是啊!”皇上很是高兴。兴奋地说着“朕想册封她为妃子!皇后你看就封兰贵人为贤妃如何?给皇室延续血脉之人应该得到更高的地位。皇后,你说呢?”
延续血脉?这四个字深深地刺痛了陈皇后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是。也许是身体虚弱,也许是老天不肯垂青,总之这么多年她就是没能给皇上生育一男半女。可是,这真的并非她所愿,她也想像一个普通的女子一样,享受儿女绕膝的天伦。
“皇上,兰贵人入宫日子不长,这么快就册封她为贤妃是否不妥?”陈皇后提出她的建议。“臣妾知道皇上因为兰贵人母以子贵,只是贤妃的封号”
“入宫长短并无关系。”皇上断然回绝了陈皇后的建议“兰贵人要为朕延续血脉,朕当然要给她一个名分和地位。至于贤妃这个封号,朕不觉得有何不妥。”
“皇上,”陈皇后并未因为听了皇上的“解释”而对册封贤妃之事不加干涉“臣妾认为此事还是要多加斟酌”
“皇后养好身子就是,不必为此事操心”皇上冷冷地抛下这句话“朕以为皇后独享安宁,六宫之事劳心劳神,无须惦念”
这句话一出,就霹得陈皇后地心四分五裂的,但她毫无畏缩之意:
“臣妾虽深居坤宁宫独伴青灯,但还在时刻惦记皇上。兰贵人闭月羞花,但心机深重,张扬恣意,未能服众。臣妾深知皇上心意,只是皇上不应因为兰贵人这点小小‘功德’破坏了规矩”
皇上眯着眼睛,用一种怪异地眼神盯着目光坚定的陈皇后。
“深知朕地心意?那皇后何以说出这番话语?朕以为皇后你这些日子的诵经念佛能够收拾心境,能够回复谦恭柔婉本性,但朕没想到你仍然心怀妒意,对一个对你什么威胁都没有的柔弱女子用‘心机深重,张扬意’这等言辞,朕真是错看你了”
陈皇后顿时语塞,她突然呼吸沉重,接着剧烈地咳嗽起来。
“朕看皇后还是迁居别宫修养为好,坤宁宫的这种喧嚷似乎不能让皇后安心养病。”皇上回头看了一眼陈皇后,肯定地加重了语气“君无戏言。”
陈皇后站立不稳,她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小玉马上上前扶住了陈皇后:
“皇后娘娘”
陈皇后呆呆地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失声痛哭。
“娘娘!”晴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皇后娘娘前几日迁居别宫了”
“迁居别宫?”云儿疑惑不解“因为何事?”
“听梦萝说是皇上让皇后娘娘去安心养病”晴儿压低了声音“可是晴儿又打听了一下,却是因为皇后娘娘向皇上谏言不要立兰贵人为妃之事”
云儿皱着眉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娘娘,听闻皇上要立兰贵人为贤妃。”晴儿很不能接受“这样的话,兰贵人就是仅次于皇后娘娘和娘娘您的妃子了”
见云儿并不说话,风儿也悄声说:
“娘娘,如果真的让兰贵人诞下皇子,恐怕”
云儿抬起头看着风儿,乌黑地眸子中充满恐惧和忧虑。
“毕竟
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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