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周忠的头顿时血流如注。朱钧见到血才慌了神,他举着砚台不知所措:
“你你流血了?朕不是有意要打你的”
周忠来不及说话。就晕倒在地。
朱钧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顽固和暴虐出了大事。他大声叫着:
“太医!太医!”
虽说小太监周忠已经入宫有三四个年头,但依然只是个和皇上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而已。被皇上又踢又打地那些只是很轻微的皮肉伤,最严重地还是打在头上的伤口。砚台不比别物。坚硬不说,还有棱角。打在头上,当然伤得不轻。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周忠虽然失了不少血,但没有生命之忧。
太医当然不敢说皇上的不是,只是说小太监并无大碍,歇个十天半月就会痊愈了。
朱钧也知道这次闯了大祸,他惊恐不安地等着云儿过来“责罚”
云儿知道朱钧这次不仅仅是顽劣,而是胡作非为。
“母亲”朱钧压低了声音,胆胆怯怯地叫道。
云儿并未理睬儿子,而是径直走到小太监周忠的榻前。
周忠仰面躺着,额上裹着厚厚地白布,上面还有斑斑血迹。他像见到救星似地挣扎着起身:
“太后娘娘”
云儿示意周忠躺下:
“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周忠躺了回去,连连谢恩:
“谢太后娘娘恩典。”
“先把伤养好了要紧。”云儿见小太监似有委屈,却又忍着不说的犹豫神情,也有些不忍“既然入宫做了奴才,好多事儿就由不得自己,心字头上一把刀,疼也得忍着。”
周忠很明事理,连连点头。
“好好歇着,等伤养好了再侍奉皇上。”云儿唤了璃霜过来“去给他上些葯,再照应着些。”
虽然云儿的声音不高,但是周忠还是听得真真切切。他用手捂着额头,几乎要流下泪来。
云儿走到神情紧张地朱钧面前,冷冷淡淡地说了句:
“皇上,随哀家回乾清宫,有事与皇上相谈。”
朱钧不住地冒着冷汗,他谨慎地回复:
“是。”
朱钧走在云儿身后,大气也不敢喘。
一个小太监蹑手蹑脚地跟在他们后面,朱钧给他打了个手势,小太监就悄悄地上前追上了朱钧。
“如何了?”朱钧迫不及待地问。
小太监还未来得及回复,就被云儿打断:
“不必通报了,哀家已经通知陈太后,她即刻前往乾清宫。”
朱钧窘迫地打发了小太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皇上是真的知道错了,想认真向哀家和陈太后请罪;还是怕受责罚,把陈太后搬出来当救兵呢?”云儿挑了挑眉毛。
朱钧知道答与不答都无济于事,干脆也就沉默着继续前行。
云儿看着儿子这一举动,除了伤心,更多的是一种绝望。
羽儿,你真的已经和母亲无话可说了么?为什么你想要寻求庇佑之时,想到的不是我,而是陈太后?到底怎样才能了解你的所思所想,才能看到你的心魂深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