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站着两个人,都穿着蓝色的中山装,一个比自己大点,一个四十多岁,在两人的身边还站着脸色煞白的白晓东。
“爸,哥!”李汉见竟是自己死去多年的父亲领着哥哥来了。时隔二十几年再次见到亲人,李汉激动得心头狂跳,可父亲却怒火冲天地奔过来,捞起就一耳光:“败家玩意,你怍啥啊这是。”
这一巴掌把李汉打得一楞,脸上火辣辣的疼。
父亲异常的气愤,打完李汉后,急忙将地上的付大埋汰拉了起来,紧张地问他有没有事。付大埋汰就差吓尿裤子了,捂着脑瓜子直转悠,到现在他还不相信自己得救了,嘴里还一个劲的喊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不装了。
父亲见状脸上没了血色,以为是被李汉吓坏了,板住他的肩膀一顿摇,大声冲他喊道:“付震涛,你说话,现在到底啥感觉?”
哥哥李建也似乎感到不妙,拉住李汉的手直哆嗦,道:“李汉,你疯了,咋这么打人呢,打坏了咋办啊。”
“哥,你别管,我就是想打死他,这小子太熊人了。”李汉心里也感到刚才下手有点重,可事已至此,说软话也没用,干脆硬到底。
不想这话让父亲听到了,他气得直哆嗦,奔过来要踢李汉,李汉急忙一闪躲了过去,在他躲开的时候,李汉发现人群里有双乌溜溜的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是她?李汉不由心神一震,旋即想仔细的看下那个人,可此时,围观的人因为大埋汰的异常症状騒动起来,那个人的面孔在人群中不见了。
而付大埋汰此刻虽已恢复了神智,但看见这些人都紧张的要命,干脆装起疯来,越发抱着脑袋在那胡言乱语,状似失常。
围观众人见了,更是面色惶然,七嘴八舌的叫李汉的父亲赶紧带大埋汰去公社卫生所。李汉的父亲见状,脸都吓白了,嘴唇发抖,不知所措。
这小子是看我爸来了,以为我不敢在伸手耍上赖了,不行,得整住他,要不然这事还真麻烦。想罢,他出人意料的转身在学校院门上掰下一块木板,疯了一样冲到付大埋汰面前,口里吼道:“让你装憨,我他妈豁出去了,非打死你不可。”嗡---木板带着风声霹头盖脑的朝付大埋汰当头拍下。
李汉这下使出了全力,那情形就象要真拍死付大埋汰一样。可他有他的算计,父亲就站在大埋汰身边,尽管自己再用力,父亲也会出手阻止。只要父亲一阻止,这板子就拍不到大埋汰身上。其实他也不想真拍到大埋汰身上,只是想震慑住他不让他耍赖罢了。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李汉的木板带着风声就要拍在付大埋汰脑袋上的时候,父亲抬腿一脚将李汉踢了个趔趄。李汉就势将木板一偏,木板便结结实实的拍在了付大埋汰脚前不远的地上。
咔嚓---木板断开,碎屑迸飞。伴随着人群的一声惊呼,付大埋汰妈呀一声向触电般跳出老远,脸上没了血色。
李汉一下没打着,又作势还要往上扑,虽然这动作是装出来的,可经过李汉过分逼真的表演,结果表情和疯了差不多。
可这时哥哥李建冲上来抱住了他,大叫道:“李汉,你疯啥呀这是。”声音因过分的紧张很明显的走了腔调。李汉在哥哥怀里假装用力挣扎,嘴里还一个劲的骂道:“松开我,哥,你松开我呀,这小子不能装憨吗,我整死他。”
“老李!你这儿子还有完没完了?”人群前面一个戴着近视眼睛的中年人此刻开口质问起李汉的父亲来。
李汉一见说话的人依稀记得他好像是校长,心中大喜,暗道:来的好不如来的巧,正好找不到机会收场哩,你倒送上门来了。想罢,马上做出一副对校长的畏惧神色,站在那呼哧呼哧喘粗气,这表情让别人看来,象是李汉是因为惧怕校长的到来才收手的,不然,还说不上他能把大埋汰打成什么样哩。
李汉的父亲听见校长高声喝问,真真动了肝火,奔过来又要教训李汉。可还没走几步就被校长厉声喝住:“李明宇,你还嫌不够乱哪,给我住手!”吼罢,朝身后两名穿着草黄色象是军装一样的人怒恼地道:“还在这傻戳着干什么,都给我带到保卫科去。”
“是,校长。”两个中年人奔过来抓住李汉的胳膊抓得紧紧的朝学校里走,边走边回头朝狼狈不堪的付大埋汰道:“你,跟我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