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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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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和一切都很正常。”高晋之说。

    “正常?可是紫音刚刚明明痛得脸色发白。”龙傲天眉头微皱。

    高晋之不知该如何回答,沉吟半晌后建议道:“不如要宗龙去请我师父也来替公子看看好了。”他怕中秋之时的事件重演。虽然他的医术因得过赛华佗陶然的指导而略胜师尊半筹,但在经验方面他仍自知不如其师,所以便建请域主也找他师尊一同来做个会诊。

    龙傲天一听他的建议便立刻要宗龙去请楼澧峰过来。

    结果,楼澧峰的诊疗和其徒相同。

    *  *  *  *  *  *  *  *

    翌日,中午用饭时,龙傲天有点食不知味,他忧心爱侣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他们诊断不出来的状况。

    上官紫音偶一抬眸见他只是看着他,不由奇怪地问:“看我做什么?我脸上黏了饭粒吗?”话落就欲放下碗筷,掏出手巾擦脸。

    龙傲天闻言立刻回神,忙出声阻止:“你脸上没有东西,我只是想事情想出神了,真的没什么,你快点吃饭。”话落夹了块白斩鸡放进爱侣的碗中。

    上官紫音不疑其它,重新拿起碗筷夹起鸡肉就欲食用,这时心口突地一阵猛烈的抽痛,痛得他不自禁松落手中的碗筷,低下头皱紧眉头,双手揪着胸口的衣裳。

    碗筷坠落的声响,引得龙傲天转眸查看,待见爱侣痛苦地紧揪着胸口的模样,惊得连忙放下碗筷,伸手扶着他问:“你心口又痛了吗?”

    上官紫音无法答话,一次次猛烈的抽痛,让他只能咬牙强忍。

    龙傲天见爱侣才这一会儿的工夫,额头竟已冒出豆大般的汗珠,脸色发白,慌得他朝外高唤:“双卫、双卫在不在?”

    唤声过后,门口立即出现宗氏兄弟的身影,两人齐声问:“域主有何吩咐?”

    “紫音的心口又发疼了,陕去请高大哥和楼老来,快去!”

    “是。”两人应声而去。

    龙傲天抱扶着爱侣,拉起衣袖拭去他额上的汗珠,又是焦急又是心疼。

    不多时,先到的高晋之匆匆进来,来到上官紫音的身边,轻声问:“公子,你现在觉得怎样了?”

    上官紫音闭着眼虚弱地答:“现在已经不痛了,可是刚才好痛,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了。”

    高晋之闻言便道:“域主,请将公子抱上床睡下,我来替他详诊。”

    龙傲天依言将爱侣抱起走向大床,让他平躺在床上,高晋之见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便伸手替他把脉。

    未久,楼澧峰也来到,看见徒儿正在替上官紫音把脉,便低声向龙傲天询问事发经过:

    楼澧峰抚髯沉吟,依他见识之广,却也想不出这是何种怪病。

    一会儿,高晋之结束把脉,伸手按按上官紫音的心口,轻问:“公子,这样痛不痛?”

    上官紫音摇头,高晋之收回手,神色逐渐凝重,脉搏很正常呀。

    龙傲天见状便问:“脉象还是很正常,对吗?”

    高晋之点头。

    这才教人更感忧心呀,龙傲天不由把视线投向楼澧峰。

    楼澧峰相信徒儿不会把错脉,却也担心公子这怪病来得突然,又见小主人投来忧急的视线,只得问:“公子,您这心口疼痛之前有没有徵兆?”

    上官紫音摇头。“没有,就突然痛了起来,今天比昨天还痛,而且痛得比较久,好像整个心脏要被撕裂般。”

    这种怪病前所末闻,师徒俩互看了眼,楼澧峰只得轻咳一声:“域主,请给我们一天的时间,我们会想办法查出来的。”

    唯今之计也只好信任他们师徒了,龙傲天只能点点头。

    可是——情况却急转直下,上官紫音心口发疼的次数一天比一天频繁,一次比一次剧烈,好几次都痛得晕了过去,半夜痛得把龙傲天揪醒过来,几乎要在床上打滚了起来,为了忍住疼痛,下唇也不知咬破了几次。

    龙傲天开始日夜都过着惶忧、焦急、心疼的生活,爱侣心口疼痛的毛病一发作,他都只能急唤双卫去请来楼澧峰和高晋之师徒,所得到的结果是一切都正常,但谁都看得出上官紫音的情况愈来愈严重,可是这对医术精湛的师徒就是找不出病因,找不出病因自然就无法对症下药。

    到后来,每当上官紫音发作时,龙傲天只能点他睡穴,将他紧拥在怀里。不过短短的六、七天时间,爱侣已被这怪病折磨得消瘦而憔悴,俊颜苍白、灵活的星眸渐变得无神,眼见爱侣如此,他的一颗心几乎快要被失去的恐惧给淹没了。

    “傲天”

    龙傲天回神,低头看着用无神双眸凝着他的爱侣,柔声问:“什么事?”

    上官紫音看着他吃力地说:“我想念师父做给我的那一支玉笛,我想再看看它、摸摸它。”

    龙傲天点头。“好,我马上派人去明月山庄将它拿回来给你。”

    “傲天”上官紫音看着他,无神的双眼闪动着祈求的神芒。“不要随便伤人,把它拿回来就好。”

    龙傲天绽着温柔的笑。“我知道,我派一个本领堪比神偷的下属去,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它偷回来,我谁也不伤,这样好不好?”

    上官紫音点头挤出一丝笑容,接着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龙傲天低头在他额上印个吻,心中的不祥感愈来愈浓,这几个月来爱侣从未提过他想拿回玉笛,而如今却突然想要拿回玉笛,难道是人之将死不,他不该这么想也不能这么想,爱侣是他选定今生要相偕过一辈子的伴侣,怎么能够怎么能够独留他一人呢!两行情泪从他的眼角悄悄溢流而下。

    *  *  *  *  *  *  *  *

    仞壁的飞瀑已成了一小道的泉流,引流到书斋前水槽的涌泉也干枯了,连水槽也滴水不剩了。

    上官紫音全身包覆在雪白狐裘下,憔悴的俊颜透着淡淡的青灰色,原是丰润的唇也无血色了,眼窝也稍见陷入,只有一头黑发依旧柔而黑亮。

    龙傲天抱着爱侣坐在书斋外的廊上,地上垫着条貂皮,他用大手包握着爱侣伸在狐裘外冰凉的左手,也许是那温玉玉笛有所作用,爱侣心痛的毛病在取回玉笛,并将它日夜都贴放在心口处之后的两天,心痛的毛病略见和缓,但爱侣的身体依然日渐衰弱。

    上官紫音望着峭壁上,在严冬中依然青绿如春的松树,用十分虚弱的话音说: “傲天,昨晚我作了一个梦,我梦见我回到了西华山,是春天的时候吧,花儿盛开还有许多的小动物,我看见一只青色的小鸟,叫声很悦耳,我忍不住就追着它走,走到了一处断崖边,鸟儿不见了,我看见你在对面的崖上,我很高兴想立刻到你身边去,便纵身跃过那深谷,可是就在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我已失去了武功,结果整个人就跌进了深谷里,我抬头看见你伸手要拉我,可是没拉着,我一直往下掉、往下掉,那深谷像没有底似的,好黑、好暗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好害怕想叫却叫不出声,我低头往下望,却看见师父在很深,很深的下方,微仰着头笑容慈爱地看着我,我想师父一定会接住我的,突然间我就不再那么害怕了。”

    龙傲天表情平静地听着,但心口的拧痛却是一阵又一阵。

    一会儿,上官紫音用他那已无力气的手反握着爱人的大手。“傲天,如果我见到了师父,我一定会跟师父说,你不是故意害我失去武功的,无能将师门武学薪传是我的错,师父很疼我,他一定不会怪你的。”

    爱侣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话,难道他自知大限将至吗?龙傲天不由感到惶惧。

    上官紫音把他温暖的大手抬起放在颊侧,感受着那从掌心传来的温热。“你说过年的时候,会有舞狮在高高的木桩上互争夺彩,有舞龙抢珠,你说要给我压岁钱,带我下山去大城买我喜欢的东西,我”他微颤的唇轻轻闭合,无神的双眸泛上一层水光,随后启唇轻吐一句:“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龙傲天用单手抚捧着爱侣的右颊,俯首让四目近距离地互凝着,温柔无比地轻语:“不要害怕,什么都不要多想,你不会孤单的,永远都不会,我会陪着你去向你师父认罪的。”

    因病而衰弱的上官紫音,思路已不再灵敏,一时间无法领会他的话意,只是楞楞看着爱人,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龙傲天凑上去在爱侣的唇上印个吻,绽开深情无比的微笑。“爱你——生死永相随。”

    上官紫音还是无法理解,只是楞看着他,正想开口询问之际,心口突然一阵猛烈的抽痛,让他不由闭眼、皱眉,痛哼出声”

    龙傲天反应迅速伸指疾点他睡穴,几天来的经验告诉他,这样可以让爱侣少受点罪,低头在他额上印个疼惜的吻,抱起他就转往睡房。

    这时,楼澧峰和高晋之师徒相偕走了进来,正在帮爱侣盖被的龙傲天,虽对两人已不抱太大希望,仍习惯地问:“有办法医治紫音的病了吗?”

    师徒两人愧然相视一眼,师徒十多天来对公子的怪病一筹莫展,眼见公子日渐衰弱,来日无多,师徒俩十分自责却又拿不出办法来。

    高晋之看了师尊一眼,清清喉咙道:“请域主恕我们无能,但属下想起赛华佗陶前辈曾提及,在罗子山有位专治疑难杂症,在江湖上有鬼医之称的怪杰巴山丁,我想他应该有能力医治公子的怪病,但求医之人必须先通过其妻子怪婆那一关。怪婆顾名思义以怪异著称,如果她觉得你够怪,她便会要丈夫替求诊者治病,否则就任其病发身亡,威胁利诱都无用,不知域主意下”

    “当然即刻起程。”龙傲天凝着床上昏睡中的爱侣,眸中有着决然。“纵使天命如此,我也要尽最大的人事。”话落立刻唤来双卫去准备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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