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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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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诊室外一群苦候许久的人,他们脸上满布着焦虑和着急,惶恐不安的走来走去,没一刻静止的紧盯着开刀房上“手术中”三个字。

    压抑的低泣声,忧郁的叹息声,自我责备的懊悔声,还有频频拭泪的安抚声,气氛凝滞而沉闷。

    守在此的不只是任家人,来自各地听闻此恶耗的朋友都纷纷前来,表情哀戚的不置一语,全有默契的为里面的人儿祈福。

    甚至是不认识的群众也捎来关心,如一串串纸鹤是要为她祈福,因为她是青春泉牧场的任依依,一个敢以一己之力对抗政治土匪的现代女侠。

    没有交谈,任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大家愈等愈心慌,吊着的心害怕那扇门之后未知的命运,生与死似乎只有一线之隔。

    怕她推出来的时候是覆着白布,相信在场的人没一个承受得了,尤其是满手烧伤、脸色灰白的诺亚,他的心痛更甚于其它人。

    是他由梁柱下抱起了她,那几乎没了鼻息的身躯是那么冰冷,毫无活力的躺在他双臂中宛如沉睡精灵,与周遭的火焰成了极端讽刺。

    他的心彷佛也在那一刻停止跳动,他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浑身打着冷颤地担心怀中的人儿会突然恶作剧的停止呼吸。

    不敢放开她,他想一直一直拥着她,他知道她最怕寂寞了,即使身边围绕了一群人仍觉不安,以为别人一转身就会把她留下来。

    她的神经敏感而纤细,对一个感情过于丰富的人而言并不是件好事,因为太容易受伤了。

    害怕爱人,害怕被留下来,害怕成为孤独的那个人,所以她拒绝了被爱,宁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抱着膝守护自己,也不愿接受送到眼前的幸福。

    多么令人心疼的她呀!他怎能不宠她,他是如此的深爱着她。

    依依,我爱你,你听见了没有,快从沉睡中醒来吧!别让我成为被你留下的人,我真的会心痛。

    十指交错扣紧,不断在心中吶喊的诺亚心中晦涩黯淡,他恳求着挚爱的人儿在此生死关头能勇敢一战,打败死神好获得留存人世间的机会。

    当他在纷乱的人群中找不到她时,那份恐慌直接掳去他的神智,不敢想象她可能是冲进火海抢救那几乎无法可挽救的生命。

    事实证明她的冲动行事不因大火而受阻止,当他听到她陷于即将崩塌的仓库中,心一紧奋不顾身的冲了进来,脑海中只存在着一个声音——

    他不能失去她。

    可笑的是,人必须在危急之际才知受下得有多深,愤怒的狂火让他看见自己的浓情。

    只要她活着,他什么都愿意妥协,即使一辈子不回国陪她养牛,王子的头衔抵不上她放肆的一笑,甚至是暴力的拳头。

    “殿下,我查到了。”

    日前飞来台湾的侍卫莫奇的声音传入他耳中,诺亚的眼神倏地转为阴騺,凶猛而狠厉。

    “是谁干的?”他绝饶不了他们。

    “是台湾一位议员,姓何。”由他们国家的情治人员不眠不休追查到的。

    “何万胜。”他用深恶痛绝的语调迸出这个名字。

    “他命人放火烧干草意在警告,但是没料到派出的人自做主张,连牛舍也不放过,再加上东北季风的影响,因此一发不可收拾。”

    “告诉帕克总长,查出他一切违法事件,我要他身败名裂,永无东山再起的机会。”赶尽杀绝。

    “是的,殿下。”

    像来时般悄悄地,竟然没人注意山一样伟岸的男人的离去,手术中的灯号拧紧每一个人的心,全都殷殷切切等待上天的慈悲。

    任依依不过才进去十个小时,他们竟觉好似过了十年之久,一夕间所有人都老了,沧桑、憔悴,还有眼底掩不去的疲惫。

    更多的忧心聚集在两眉之间,谁也不敢预料究竟会如何,只有不断的等待再等待,盼望他们心疼的人儿能再度成为斗士,战胜无边的黑暗。

    “你们这么守着也不是办法,先去休息一下吧!有事医院会通知你们的。”王牧师不忍心众人过于劳累。

    只是没人回答他。

    任富贵夫妇生性话就少,一遇到这种事只能红着眼暗自流泪,希望侄女平安无事。

    任正刚则在病房内照顾妻子,刘月理因吸入不少浓烟而产生不适状况,还有轻微出血的现象,可能有流产之虞,因此必须时时有人在一旁看护着。

    他自责没保护到妻子,也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未能及时救出堂妹,让他所爱的两位亲人身陷火海之中。

    他不能原谅自已在最应该保护她们的时候竟然不在,为了些小小的不顺心独自到后山观星,以为宁静能扫去他的烦躁。

    结果,他差点失去他最爱的妻子,也听不到他渴望已久的那三个字,她说她爱他呀!

    “你们青春泉牧场的人就是这么固执,老是讲不听,医师一定会尽全力救人,担心再多也没用。”苦口婆心的王牧师忍不住动怒。

    他可不愿救活了一个人后,所有人却一起倒下,白白浪费医疗资源,他们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救命。

    “王牧师,你也用不着光顾着骂人,你来的时间不比我们迟,坐下来休息吧!”身上穿着昨晚救火时的脏衣服,王建成的笑比哭还难看。

    “唉!到底是谁这么没有良心,烧了牧场有什么用。”他感慨的揉揉太阳穴,一脸疲倦。

    心知肚明,王建成却无证据。“还能有谁,你想不出谁会使这种卑劣的手段吗?”

    王牧师怔了怔,又是叹气又是摇头。“那孩子怎么变得那么坏,小时候他挺乖的,常常上教堂做礼拜。”

    “金钱会改变人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阿旺爷爷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他就汲汲营营于要把那块地弄上手。”他说得十分愤慨。

    “名利害人、名利害人呀!”王牧师连连叹息,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求主显神迹。

    此时,一个慌慌张张的大男孩背着背包跑进医院,问了柜柏后赶紧与家人会合。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通知我,里面躺的人是我堂姐耶!要不是我同学看到新闻通知我,我都不知道家里出了事。”

    急哭了的任正义以手臂抹去眼角的泪,刚出炉的毕业证书还躺在背包里,原本他打算领到证书后和同学去东海岸纵走,没想到家里会出了这么大的事。

    “冷静点,正义,你没瞧见大家都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吗?”这种事没一个人乐意见到。

    眼眶红肿,他看了看一张张熟悉的脸孔,脚步一迈走向其中一人。“诺亚哥,堂姊她没事吧?”

    抬起无神的眼,诺亚盯着那扇生死之门。“医生还在急救中,你堂姐她她会没事的。”他语气哽咽了。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新闻报导说有人纵火,是不是姓何的叫人放的火?”他气极的握紧拳头想找人拼命。

    “这件事我会处理,我不会轻饶伤害依依的人。”澄净蓝眸冷硬得吓人,和平常他给人的爽朗印象截然不同。

    心中微微一慑的任正义似乎察觉到他的转变,即使没什么社会历练也看得出他自然散发的尊贵气息,那股皇家血统钣群雄的气势,令人不容忽略。

    一时间,他脑海中竟浮现“王子”两字,所谓的王子就该像诺亚哥这样的吧!

    一抹敬仰油然而生,心也安定了许多,他想他还有诺亚哥可以依靠,任家的人不会轻易被击倒的,牧场还是有希望。

    突地,手术中的灯号熄灭了。

    像是装了弹簧似,萎靡不振的一行人立即站了起来,迎向推门而出的医护人员,七嘴八舌的提出相同的问话,逼得医师扬起手、声音略提高了些,要他们安静。

    “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她的生命力强韧得令人惊讶!好几度呼吸都停止了”

    “啊!”“什么?﹗”

    一阵抽气和惊讶担忧声包围着还能开玩笑的医师,只差没勒住他脖子叫他说重点。

    “不过不用担心,我想那么凶的女生阎王不敢收。”他抬起被那打了麻醉葯的人抓得满是伤的手臂。“在加护病房观察个两、三天就可以转往普通病房,她会壮得像条牛”

    大伙一口气终于能松了,笑容回到脸上开始打趣着,体力不支的也陆续倒下。

    只听见王牧师咕咕哝哝着什么病床不够,浪费医疗的资源,固执的养牛人

    “医师,我们能进去瞧瞧她的情况吗?”没亲眼瞧见就是不放心。

    “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一个人躺在那里全身插着管子”自以为幽默的医师原本要说说笑化解他们的忧心,结果反倒是引起家属们的怒视。

    一个人?诺亚的心猛然抽痛,他必须去陪着她,绝不留她一人孤单。

    “呃,你们别这样瞪我嘛!她现在的情况不容许太多人打搅,而且她至少会睡个几天才会清醒”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要进去。”

    诺亚的坚持让医师愣了一下,他的皇家气质令人不得不折服。

    “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最多待个半小时不能过久,不然对病人的复元”他的话又被打断了。

    “我要陪着她,直到她出院为止。”他的语气是命令而不是询问。

    医师有些恼意的道:“医院的规定不能擅自更改,你要遵从医院的指示”

    蓦然他的声音中断了,表情是无奈,他好想说他不过是个医师,可是脖子被人掐住了。

    “可、以、吗?”凶狠的眼神扬着冷意,诺亚一字一字的问着。

    可可以。医师无声的蠕动**,颈上的压力才消失.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没礼貌了,光是威胁不懂得感激医师的劳心劳力。

    “记得先在无菌室消毒,穿好无菌衣再进加护病房,我可不想好不容易救回的病人被你害死了。”

    他的穷嚷嚷根本阻止不了那道急迫的身影,话才说一半他人已冲进加护病房去守护心爱的女人。

    倒是他一回头反而撞上数双怒气腾腾的眼光,怪他口无遮拦的胡乱诅咒人。

    “呃,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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