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男人并未责怪,只微微一笑,便打马离去。
林娇当时并不懂萧印那抹笑容的含意,她只知寿宴那日,太子亲自登门贺礼,而她不知的,是萧印离开严府后,用最诚恳的笑容,像个大义仁君那般,提出了最邪恶的条件。
用她换严氏父子世代无忧,封官加爵!
严禄芝不仅默认太子夺妻一事,甚至为了将她有理有据地送给太子,不惜设计杀了她全家!
寿宴才过半月,庆门县铜山镇爆发疫病,戾气横行,连夜彻查下,找出林大福售卖病猪肉为根源。
严县令大义灭亲,当场下令将林大福乱箭射死,母亲和弟弟也因这场疫病离世,哥哥则是从学府赶回来的路上,被山匪劫去性命。
成为罪人之女的她被悄无声息地送入东宫。
自此,她从人妇成为萧印身边见不得光的禁脔。
她没了家,也没了自由。
而夫君严禄芝却一路扶摇直上,春风得意,迎娶郡主为妻。
萧印也曾望着她的脸,深情道:“多亏娇娘有如此好颜色,让我这般欢喜,才能有他今时今日。”
再后来女人疯了,见谁都当严禄芝,逢人便咬。
萧印得知此事,只对心腹淡淡一笑:“把她赏给巡天吧。”
巡天,是太子府里的一只白虎……
看完原身回忆的林娇双眼里盛满了怒气,捏紧拳头,这世上怎么会有严禄芝这样的渣男!
过了许久,林娇思绪渐渐平静下来。
既然她已经代替原身重生,回到未出嫁前,那这一次,绝不会随意任由严禄芝摆布!
……
在炕上躺了五六天,林娇身上的伤才彻底消去。
太阳高升,照得屋子里亮堂堂的,耳边时不时听见从后院传来的咕咕鸡叫。
林娇闲来无事,便开始打量起这林家宅子,正北是三间敞亮的堂屋,东西各两间厢房,院中干净方正,门角处有棵正值花期的老槐树。
花味浓郁,香气扑鼻。
辰时末了。
忽闻院中有人唤道:“娇娇,你起了吗?”
林娇闻声从床上坐起,一头青丝垂落到肩背,唇红齿白,肤若凝脂,杨银花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盛世美颜。
她隐在袖口的手不经意地收紧。
林娇的美貌,足以倾城。
可惜,只是一个杀猪匠的女儿。
若是这样的绝色长在自己的脸上又会怎样,凭着她的出身,莫说做个王妃,就算做那皇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恐怕也是绰绰有余的。
她来之前,多希望这张脸被毁个稀烂,可偏偏事不如人愿呐……
杨银花疾步来到床榻前,语气急切担忧:“娇娇,你到底伤哪了?”
林娇撩起鬓边的一缕青丝,露出额角淡淡的红痕:“喏,就磕了下头,已经无碍了。”
看过后,她才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你快吓死我了!”
林娇脸上带笑,与她亲亲热热,和从前看起来并无不同,只是心底却翻起了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