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她转身回到工具箱前,一边收拾一边提醒田氏:“你可以起来了,穿好衣服在这里等着。”
田氏艰难地撑起身子,点头浅笑:“好。”
林娇望着女人唇角的那抹笑,胸膛里的憋闷愈发热烈。
她嗓子微痒,冷声道:“田氏,即便你说一百遍的谎,证据就会证明你的话是谎言一百遍!”
“我希望一会儿王爷再次提审姐姐时,请实话实说,所谓的难言之隐,不过是世俗眼光罢了。”
田氏反问:“小姑娘,你不在乎村里人对你的指指点点吗?”
她指的是林娇仵作的身份。
“在乎他们……呵!”
林娇沉吟了几瞬,冷笑出声。
“若是在乎,能有饭吃吗?能不受罪吗?能让以后的子子孙孙抬起头做人吗?”
田氏垂下眼眸:“……小姑娘就是小姑娘。”
这回轮到林娇无语了:“……”
她拎着检验工具箱,转身走到门前,脚步顿了顿,回眸望向女人:“田姐姐,我送你一句话。”
田氏颔首:“姑娘请讲。”
林娇深吸一口气:“世俗之言,他娘的是个屁!别人放完了爽了,根本不会管你闻到没!”
可有些人偏偏要凑前闻一闻。
说完,她推门离开。
回到审讯室。
屋中,谢安正倚在案牍边缘,手里把玩着一根还未用过的狼毫笔。
待看见林娇进来。
他嘴角擒着一抹笑意:“哎呦,大仵作回来啦!”
“怎么样?验出什么了?”
林娇瞧了他一眼。
并未像往常那般同谢安杠起来。
她的皮肤很白,眸子却是黑的,如同此时外面浓浓的星空。
以往姑娘脸上总会染着一抹浅浅的笑,虽然极淡,却觉得她奶芙芙娇滴滴的好说话。
可刚刚去验过田氏回来后,小姑娘的眉眼劲冷,五官更是透着一股只有墨水画当中才有的清冷。
要么是黑要么是白……
萧慎徽见她这般表情,眉头微微一皱:“林姑娘,如何了?”
林娇来到案牍前,站定。
将刚刚那份记录好的检验单递给他:“给,王爷,您过目吧。”
萧慎徽接过来,垂眸落在纸上。
他的视线飞快扫过,一目十行,神色渐渐变得郑重异常。
片刻后,萧慎徽抬起下颌,双眉微扬:“看来田氏还隐瞒了不少事情。”
谢安冷哼一声:“瞧着她挺孤苦的,没想到花花肠子倒是挺多的。”
萧慎徽摇了摇头。
将检验单递给谢安,让他好好瞧一瞧。
这时,林娇沉声开口:“王爷,死者田永富平日里经常对田氏施暴。”
“我已经验过了,施暴的方式有很多种,其中拳打脚踢算是轻的!田氏身上伤痕还有用开水烫的,用扁担抽打的,用针扎的……”
萧慎徽略一迟疑:“林姑娘是怀疑田氏腹中的孩子,就是在挨打过程中流掉的?”
“嗯!”
谢安这边也看完了,眉头紧拧,破口大骂:“他奶奶的杂种王八羔子,天雷劈了脑子,对自己妻子都下这么重的手。”
“活该死得早,死得妙,死得青蛙一顿叫啊!”
他又摇摇头:“……不行不行,就这样死了真是太便宜这个杂种羔子,就应该五马分尸!”
“再把那四只蹄子一个个戳烂儿了!才解气!”
高沛叹气:“贫贱夫妻百事哀,丈夫打妻子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