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弄巧成拙,降主为客,那无限美好的身影一震,随即又落回巨冢之上,骇然说道:“你,你究竟是谁?”
这回话声不再飘渺,而是出自她那檀口。
贾玉淡淡一笑道:“姑娘尚未答我最后一问。”
她,黑衣人儿迟疑了一下,毅然点头,道:“好吧,我告诉你,你说对了。”
贾玉笑道:“多谢姑娘,那么我也该见好就收,适可而止”
那堆磷火倏地随风飘散。
他接着说道:“姑娘,当年‘梵净山庄’故人之役,特来拜望冷前辈。”
黑衣人儿机伶剧颤,身形后退,一晃险些跌下巨冢,她抬起玉手,指着贾玉骇然失声道:“你,你,你是费”
贾玉截口说道:“不错,姑娘,既然知道,请勿多问。”
黑衣人儿二话未说,娇躯突起,破空疾射。
然而,她慢了一步,贾玉电飘而至,落在另一巨冢之上,恰好拦住她的去路,含笑卓立。
黑衣人儿大惊,硬生生刹住去势,又复落回原处,刹时间恢复镇定,但那话声犹因悲愤惊骇而略显沙哑:“家父未参与当年事,多年来也一直愧疚不安,悲痛自责,难道令尊仍不肯高抬贵手,大度放过?”
贾玉淡淡一笑,摇头说道:“姑娘误会了,我也知道冷前辈跟当年事无关,我所以千里迢迢赶来寻访,也不是为了寻仇。”
黑衣人儿道:“真的?”
贾玉淡然说道:“姑娘请自问,‘梵净山庄’之人,可是谎言欺人之人。”
黑衣人儿娇躯一阵轻颤,缓缓垂下螓首,但旋即,她又抬起螓首,道:“多年来,家父一直愧疚不安,悲痛自责,如今终于获得少侠曲谅,他老人家从此可以放心了,冷瑶红谨此谢过少侠。”
说着,盈盈施了一礼。
贾玉忙还一礼,道:“不敢当姑娘一个谢字,更不敢当姑娘此礼,只要姑娘相信我来此并无恶意就行了。”
黑衣人儿冷瑶红道:“那么敢问少侠来意”
贾玉道:“姑娘该知道,冷前辈是当今世上唯一知道家父被害详情及家父下落之人,所以我特来寻访”
冷瑶红怔了怔,接着黯然半挽螓首,道:“少侠这一趟白来了,如果早”
贾玉神情一震,急道:“怎么,我来晚了,难道冷前辈已”
冷瑶红摇头说道:“少侠想左了,家父仍健在。”
贾玉神情一松,道:“那么姑娘这白跑一趟及迟来之语”
冷瑶红道:“那是说,少侠如今已没有办法由家父口中得知一个字了。”
贾玉双眉微挑,道:“这么说,是冷前辈决意不肯相告当年事了?”
冷瑶红摇头,道:“少侠误会了,家父巴不得少侠早日寻来,更巴不得早日将当年事全部奉告少侠,以解胸中郁结。”
贾玉惑然说道:“那么是”
冷瑶红摇头说道:“少侠右所不知,家父已有口不能言了。”
贾玉一震,道:“姑娘,怎么说?”
冷瑶红重复道:“家父已有口不能言了。”
贾玉诧声说道:“姑娘,这,这是怎么回事?”
冷瑶红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当年事后没多久,便不能说话了。”
贾玉默然不语,颓丧地缓缓低下了头
突然间,他又猛抬了头,急迫:“姑娘,冷前辈还有双手可写”
冷瑶红凄然一笑,道:“假如家父双手能写,我也不会说少侠白来一道了。”
贾玉神情一震,道:“怎么,难道冷前辈失去双”
冷瑶红道:“家父双手犹在,只是不但双臂僵直,便连十指也不能弯曲,其实,他老人家全身无一处不僵,除了双目尚能开合,嘴巴尚能饮食外,其他”
喉间以被什么东西梗住,倏然住口不言。
贾玉骇然激声道:“姑娘,这究竟是”
冷瑶红摇头说道:“不知道,家父一生可说够悲惨的,前十几年侧身邪道,被天下武林所唾弃,这十几年又卧床不起,形同废人,想来这或许是”
微一摇头,又住了口。
贾玉深锁眉锋,道:“难道姑娘未曾为冷前辈延医”
冷瑶红道:“少侠该知道,家父精擅岐黄,我也继承了不算浅薄的家学,我自己都没办法知道他老人家身罹何种疾病,延医又右什么用,再说,我父女既藏慝在此,也有诸多不便之处。”
贾玉皱眉沉吟,道:“这就怪了”
口光一凝,道:“冷前辈现在何处,姑娘可否带我去看看。”
冷瑶红微颔螓首,道:“自当为少侠带路”
说着,飘下巨冢,往半山上行去。
贾王忙也飘身下冢,跟了上去。
才走两步,冷瑶红突然停步回身,道:“少侠原谅,事关家父,冷瑶红不敢断定少侠就是费大侠后人,可否请少侠出示”
贾玉先是一怔,闻言立即说道:“据姑娘所知,甚么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冷瑶红道:“近日武林传言,‘天龙八手’复现”
贾玉一笑说道:“姑娘请看。”
抬手微摇,一闪而回。
冷瑶红忙道:“正是‘天龙八手’中‘龙飞在天’,冷瑶红为家父安全,不得不如此,尚请少侠见谅,请少侠跟我来。”
迈动莲步,衣袂飘飘,又向山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