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慕人只当没听见,片刻之后,他神色更显凝重,眉锋也越越深,姑娘看在眼厉,急在脸上,忍不住又要问,费慕人已然收回了手,微吸一口气,道:“前辈,请张开嘴让小侄看看。”
厉勿邪应声张开了嘴,费慕人一看之下,脸色为之一变,点了点头,道:“行了,前辈。”
厉勿邪闻言合上嘴,说道:“怎么样,还能活多久?”
费慕人未答反问,道:“前辈是什么时候感到不适的?”
厉勿邪想了想,道:“有几年了。”
费慕人道:“在未感身体不适之前,前辈可曾与人动过手?”
厉勿邪讶然说道:“莫非我有什么暗伤?”
费慕人摇头说道:“前辈请答小侄问话。”
厉勿邪满面疑惑道:“没有,还是那年在‘哀牢’发了几招,之后”
费慕人道:“‘哀牢’事与前辈感到不适,其间隔有多久?”
厉勿邪想了想,道:“大约总有年余吧。”
费慕人道:“那字文化可曾以礼待客,请诸位前辈到他万毒宫以酒宴或香茗招待诸位一番?”
厉勿邪摇头说道:“我们几个一上‘哀牢’便跟他打了起来,他哪里有什么以礼待客,酒宴招待,怎么,莫非我这病不是病”
费慕人道:“哀牢之后,前辈可曾跟什么人有过接触?”
厉勿邪道:“也没有,我这人脾气怪,绝少跟人来往,哀牢事后,我一直跟我这丫头在一起。”
费慕人道:“前辈的饮食,一直都是厉姑娘侍候的?”
“不错!”厉勿邪瞪着眼点头说道:“难道说我这不是病”
费慕人截口说道:“正如前辈所说,前辈这不是病,而是中了一种慢性之毒,日积月累,毒越来越深。”
厉勿邪脸色一变,没说话。
姑娘却花容失色,诧声说道:“我爹是中了毒,这怎会”
费慕人道:“事实如此,姑娘,这种毒既伤身体又耗元气,能使一个绝顶高手难抵寻常庸手三招,但绝无性命之危。”
姑娘惊骇得瞪圆了美目,半张了檀口。
厉勿邪道:“贤侄,你看这是什么毒?”
费慕人道:“前辈可听说过‘罂粟果’此物?”
厉勿邪神情一震,道:“听说过,莫非我中的就是这种毒。”
“正是,前辈!”费慕人点头说道:“‘罂栗’果汁乳白,有毒,常人饮之日久”
厉勿邪道:“我只听说过此物,却没见过此物,又何曾饮过什么‘罂粟果’之汁,我天天喝酒倒是真的”
费慕人神色一动,道:“前辈以前也嗜饮么?”
厉勿邪道:“你没听人说过么?‘东邪’,‘西魔’,当世两大酒鬼”
费慕人道:“前辈住这‘千佛寺’有多久了?”
厉勿邪道:“当年‘哀牢’事毕东返后,我喜爱这‘四面荷花三柳,一城山色半城湖’,所以就跟‘千佛寺’的主持和尚打了个商量,住进了‘干佛寺’,一直到如今。”
费慕人道:“前辈为何偏爱那家酒肆之酒?”
厉勿邪道:“这还用问么?自然是那家酒肆所酿之酒,既醇且香!”
费慕人道:“前辈,那家酒肆所酿之酒,真这么好么?”
厉勿邪点头说道:“自然,起先我只觉得它既醇且香,后来日子一久,我便觉得一天不能不喝它,一天不能”
费慕人道:“前辈可曾换饮过别家的酒。”
厉勿邪一笑说道:“换过,昨天跟前天就探过,可是入口淡而无味,跟喝水没什么两样,所以我只有让丫头”
费慕人道:“小侄看此酒对前辈之精神,大有”
“不错,”厉勿邪道:“我要一天不喝它,就会觉得颓废不振,不但昏昏欲睡,而且浑身筋骨酸痛,此死都难受。”
费慕人道:“小侄听那家酒肆的伙计说,前辈每日总要亲自前往沽酒,然后乘画舫上‘历下亭’狂饮至夜”
厉勿邪叹道:“不瞒贤侄说,那就是因为我心中疚愧,藉酒消愁”
费慕人道:“小侄是指前辈这卧床多年”
厉勿邪“哦!”地一声,道:“所谓卧床多年,那只是说每天总要难受一次,难受时辗转呻吟,痛苦难当,可是一口酒下肚这痛苦便霍然消失,贤侄碰见丫头那天,正值我难受,实在无力下床,所以只有让她去跑一趟了。”
费慕人道:“前辈这种不适,是在自饮此酒之后呢这是在”
厉勿邪道:“是在自饮此酒之后的年余,怎么,贤侄,莫非”
费慕人淡淡说道:“如果小侄没料错,这酒前辈喝不得了。”
厉勿邪勃然色变,道:“贤侄,真是这酒”
费慕人摇头说道:“如今小侄还不敢断言,那要等小侄去那家酒肆看过之后才能决定,不过在未证实之前,这酒前辈最好不要再”
“喝”字未出,姑娘她皓腕微扬,已把酒葫芦摔掉向了院中,砰然一声,葫芦破碎,酒香四溢!
厉勿邪一怔急道:“丫头,你”姑娘扬眉说道:“我是为爹好。”
厉勿邪道:“可是待会儿我若是难受起来该怎么办?”
姑娘呆了一呆,一时未能答上话来。
费慕人却道:“前辈当知四字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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