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现是燕青眉头登时紧紧皱了起来。家里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我自己没事来这里看看而已。燕青嬉皮笑脸地做了个鬼脸见高俅一幅不相信的神情只得讪讪地道高大哥你这次去西南带上我行么
不行高俅板着脸拒绝道你要是走了你姐姐怎么办再说了我此番离开京城中也需要有人居中策应总得留一个人。
那让元朔先生留下不成么燕青寸步不让最后干脆耍起了无赖我年纪轻轻的哪有镇压局面的本事。再说了像曾相那样地政坛元老怎么会看得起我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元朔先生随你多年朝中高官见得多了他留下比我留下有用得多再说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姐姐早就说过只要我跟着你她不会担心的。
听到这几句话高俅自己也有些犹豫了。他不是不知道此中利弊但是目前他能用的人手实在太少有时不得不忍痛割爱。想想宗汉平时在文书和谋划上对自己的帮助再想想燕青在和唐门中人打交道时表现出来的机敏他只得叹了一口气。看来若不能借此西南之行找到几个人才或培养几个人才不免会落到捉襟见肘的地步。
行了行了。我说不过你此行你要跟就跟着吧觉燕青眉飞色舞他又紧接着加了一句你给我记住强龙不压地头蛇别拿出你在京城的那一套去对付那些蜀人还有京城这一摊子你选一个妥当人先挑起来别顾了这头忘记了那头
好嘞高大哥你放心吧燕青忘情地在车厢中翻了个跟斗不等高俅喝骂。他便一掀那车围子。滑溜地从前面跃了下去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这小子就是没长性高俅虽然仍有些恼火但却不知不觉地流露出一丝笑意。率性而为无拘无束。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盼望地只可惜如今再也没有那机会了。怔了好一会他突然瞥见了旁边地一处宅邸脸色登时一变高声吩咐道:停车
大人那马车夫转过身子疑惑不解地问道此处是苏子瞻苏大人的居处您真想上门拜访
高俅闻言只得苦笑想不到如今竟连自己的一个马夫也知道党争知道自己这个正当红的人不该去见苏轼。可是。于情于理苏轼都是自己的老师自己离京在即怎么能够就这么一去了之一想到苏轼被贬岭南那么多年身体早已是无比孱弱他不由生出了一股忧虑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也说不定
不到十年的时间当初年富力强的管家苏桥已经是两鬓染霜。一看见高俅便露出了惊喜交加地神色随后毕恭毕敬地在前头引路口里还絮絮叨叨地叙述着苏府近况。高俅含笑听着心中却不无沉重然而一踏进那间熟悉的书房他看到的却是一幅和早年一模一样的画面。
只见苏轼苏过父子正站在书桌前泼墨挥毫而王晋卿则立在另一边口中还在不住地评论。
叔党看见没有你爹虽然看似老了手里的力道强着呢你看这字就是比你写得咦王晋卿终于看见了高俅先是一怔随后马上反应了过来。子瞻你的得意弟子来看你了
你这家伙就是不肯让我安安心心写字苏轼没好气地抬起了头一看是高俅便立马变了脸色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柔和但最后却被责怪取代了。伯章你上任在即这种时候不在家里准备上我这里干什么他生怕话不够到位放下手中毛笔便走上前去话说回来圣上已经把明年年号改为了崇宁分明是准备行绍述之政你身为重臣怎么还不知道劝谏
看着苏轼那真情流露的样子高俅不觉心中暖流涌动只是思量片刻他便在一旁坐下将自己对将来时局的猜测一一讲述了一遍末了才小心翼翼地要求苏轼好好保重身体。谁料苏轼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达观地说了一番让人大吃一惊的话。
如今子由他们仍旧被贬在外只有我一个人获准回京说来也已经很过分了。伯章我明白你的为人秉性不用管外人如何评价尽管照你自己地意思去做就是他豁达地拍了拍高俅地肩膀指着王晋卿笑道晋卿好歹和当今圣上有一层密切关系我在京城不会有大碍你就放心去吧
直到傍晚时分高俅方才离开了苏府但是一上了马车他便用一种毋庸置疑的口吻吩咐道:出城去五里庄
马车在暮色中滚滚驶向城外离那汴京城的万家灯火越来越远
第四卷利之所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