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情况下赵佶表现出了极度的兴奋完全把帝王的矜持忘在了脑后。这个时候高俅当然不会去扫皇帝的兴致难得让这位年轻的君王放松一下也是好的。一根弦绷得太紧迟早会断当年若是神宗皇帝能够多活几年大宋地局面未必就会演变成绍圣元符时的样子。
伯章还是你说得在理什么祸福吉凶朕承命在天人间祸福与朕何干宫殿烧了就烧了那是而非天灾王厚不是照样打了胜仗么
高俅见赵佶竭力克制却依旧不免有几分手舞足蹈心中不由大为感慨。没有皇帝是不渴望军功的即使是想方设法地提防武将的大宋君王也是如此所以才会有太宗皇帝远征燕云所以才会有真宗皇帝御驾亲征所以才会有神宗皇帝五路攻夏。尽管结果大多不如人意但是并不能完全说他们就安心当一个守成之君。面对诸多强大的外敌大宋在先天上就已经不足在这种时候却又施行那种阉割似的军制在武将身上绑缚沉重的枷锁文臣士大夫只知道偏安一方这才会使得号称数百万地大宋军队在异族铁蹄下显得不堪一击。
圣上所言极是倘若当时依庸人之言派使节令王厚退军恐怕就不会有如今的结果了。想到那时落井下石地那些官员他仍是忍不住刺了一句。在只有君臣两人的状况下他当然用不着戴着人前那幅宽大谦和的假面具。也幸亏元长公没有坚持否则圣上那时盛怒之下说不定真的会颁下旨意。
你错了赵佶不以为忤地微微一笑只要你出面坚持朕总会相信你一次。这么多年了朕信过你无数次有哪一次你让朕失望的么朕可以实话告诉你那个时候朕真地很恼火但是当你站出来力挺王厚的时候朕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所以即便是蔡元长进言朕也会驳他一次用兵非比其他岂能说进就进说退就退那不是儿戏么
听到赵佶如此说高俅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际。多年的苦心能够换来眼下的信任士为知己者死他已经很满足了。当下他深深弯腰施礼道:圣上如此信任臣铭感五内
好了你不妨帮朕算一算湟州打下来之后需要多少钱用来安抚吧
这句话顿时说中了眼下最大的问题以眼下的大宋国库和赵佶的内库支撑这一次的犒赏当然没有问题但是西征大军远远不是打下湟州就算了的。湟州之后还有鄯州廓州羌人解决了之后还有党项人的反扑这一系列的战事全都要用大量的银钱填进去这可以说是一个硕大的无底洞。然而若是像从前那样盲目为了开疆而开疆届时又收回大批军队那么迟早有一天会在别人的反扑之下丢失已得之地那就得不偿失了。
幸好已经推行了新茶法还有茶利可供弥补军费之需
走出福宁殿高俅不禁想起了已经推行一个月的新茶法。虽然茶商怨声载道但是这一个月都茶务卖茶引得到的收入几乎让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一点他也是一样。无论是最初的禁榷法还是后来的通商法茶价一直以来都是居高不落现在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在大茶商的身上重重割了一刀而已。至于是不是要被人骂作苛严他已经管不了那许多了。
重赏三军加上其他恐怕至少要数十万贯。
只是约摸估计了一下数字他便深深皱起了眉头。不比那些游牧民族中原汉族的开疆往往会带来莫大的损失往往疆域是大了国库却空了似汉武帝那样取得了对匈奴的空前大胜中原大地最终却十室九空折损无数青壮这也是战争双刃剑的一面。可是若是像那些文臣所谏那样不打仗行么
有那么多外敌环伺又有那么多异族先后崛起承平日久的大宋军队已经有很多不会打仗了。若是把京城周围的一部分禁军拉到西北前线怕是要经过多场铁与血的战争乃至于损失惨重之后军队才能被称为真正意义上的军队。只有裁汰禁军把所有的军队都打造得拥有像西军这样的战力大宋才可能应付日后疾风骤雨的局面。
冗官厢军垦荒吏治
他默默地在心中数着一个个需要解决的难题顿觉前路一片迷茫。在这个看似富庶升平的时代又潜藏了多少深沉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