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低声道:相爷今日早间枢相府打了一辆马车过来说是送给相爷赔罪的礼物。小人不敢造次立刻回禀了夫人。夫人遣我禀告老爷一声人她已经安置在了里头的一个小院里。
礼物蔡京不由扬了扬眉毛听到最后方才醒觉过来。这蔡卞平素看上去一本正经什么时候居然玩起了赠送姬妾这一套倒是这赔罪两个字值得斟酌看来自己这个弟弟已经省悟到了失算想要借机重修旧好了。
唔我知道了你就照着其他人的例安置她。自从进位相之后蔡京便在家事上刻意节制不想为人抓住了把柄。如今一来西北用兵大捷二来则是着重在朝中再竖威权不免便动了兴致。对了她住的是哪个院子
是以前明襄住的地方。管家悄悄抬头觑看了蔡京的脸色心中不由恍然。当初这位主儿离京出知定州的时候曾经遣送过不少姬妾而后进位执政之后又送走了好几位如今看来这府里头很可能要多上几位小夫人了。
蔡卞早间送人给蔡京高俅也在晚间得到了消息。说起来对于这种权贵之间互赠姬妾的惯例他着实感到难以消受想当初要不是他和蔡京同时离京任外官恐怕蔡京送姬妾的名单也少不了他。好在如今摊到他头上地这种事很少见所以他在听到此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蔡氏兄弟肯定要重归于好了。
这是很自然的事蔡卞固然不满足于枢相但是兄弟同在中枢虽然是佳话但同入政事堂就忌讳了想当初范纯仁兄弟四个的际遇就是最好的例子。换言之除非蔡京不在其位否则蔡卞想要再进一步根本就难如登天。那么蔡卞与其兄弟阅墙而让外人得利还不如先保住枢相的位子然后看看能否因为之后西北用兵的成果而让朝廷破例来得划算。
这么看来崇恩宫那位只能是被人舍弃了高俅冷笑一声缓步走到书柜前抽出了一本白皮封面没有标题地簿子缓缓翻阅了起来。倘若刘珂能够安分守己他也不想过河拆桥毁了这个曾经在赵佶登基时助了一臂之力的女人只可惜二十五岁地刘珂注定不甘寂寞既然如此他就不能不冒险除掉这个祸根。刘珂既然敢于当面以白玲的事作为要挟那就必定掌握了一定限度的事实也不能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簿子上记录得一清二楚某年某月某日谁出入了崇恩宫而后逗留了多少时辰每一条后都注明了提供消息的人而这其中花费了多少银钱涉及到多少手腕简直难以计数自从赵佶即位之后.他就把刘珂列入了头号防范目标这份未雨绸缪果然为他提供了必要的线索。
从最近地记录上来看每隔两到三天便会有道录院道士出入崇恩宫其中左街道录徐知常次数最多而除此之外另一个出入最频繁的则是名不见经传的年轻道士闵奉常。高俅自己就曾经在崇恩宫附近瞥见过几个眉清目秀的道士想必也有些关节。要知道虽然守寡已经将近四年但刘珂如今不过二十五岁耐不住寂寞而和旁人有什么暧昧也很正常。正当妙龄而不得不夜夜独守空房昔日明艳冠后廷的刘珂若是能够安分那倒是怪事了。
但是大宋向来都有太后干涉朝政的先例所以赵佶尽可容忍她的指手画脚但是孀居太后被传出有什么不谨行为的这是身为皇帝无论如何都难以坐视的。可以想见一旦此事坐实哪怕刘珂眼下仍是太后也绝对会被废黜。
捉贼捉赃捉奸捉双
他猛地合上了簿子嘴角露出了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从记载来推测闵奉常出入宫廷有一定的规律那么他应该竭力找一个机会。只有一条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自己出面。身为臣子而探知宫闱隐情乃是大忌他可不想为了除掉一个祸患而把自己搭进去
突然他想到了另一个关键之处紧皱的眉头不由渐渐舒展了开来。自从刘珂进位太后以来便越俎代庖管了不少应该王皇后管理的后宫之事甚至对赵佶的宠妃郑王二女也有颐指气使王皇后固然是恬淡的性子但郑王两个宠妃却未必吃那一套。若是由两女牵头提出刘珂不谨赵佶必定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