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高永年的情况比他更危急。知道生擒不易羌兵已经是渐渐痛下杀手。须知高永年乃是西宁州知州倘若能趁此机会一举杀之那么整个西宁州便会陷入群龙无的窘境虽然比不上先前执之为人质以便全身而退但也足可动摇宋军军心。
高帅
姚平仲拼着肋下多了两道刀伤硬是替高永年斩杀了两个侧翼之敌但此时此刻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提刀的右手再也没了多少气力。正当他苦笑着看到眼前一道越来越亮的刀光时眼前突然掠过一阵劲风紧接着自己面前地两人便颓然倒地。危急关头于达终于来了刚才那两箭正是声名显赫的神射。
眼见麾下部属被冲得零乱不堪而不远处的宋军本队没有丝毫动摇之相苏抹昭自知大势已去只得仰天长叹了一声。
我角氏有大功于宋瞎征拢挡辈为王厚所逼举土出降实乃大宋负我西藩今日我不过一死多罗巴大领必定会为我等报仇
言罢他竟将刀往颈项中一横须臾便颓然倒地再也没了声息。
于达率兵救出了高永年和姚平仲却不敢擅自回军和本队汇合只是先令麾下部属去追击那些逃散地羌人又命人检视高永年姚平仲的伤情待到看见两人军袍下的累累伤痕时他的眉头顿时紧紧拧成了一团。
此时那个略通医道地都头便上前禀报道:于指挥姚指挥已经晕过去了高帅他也伤得不轻我们
于达也不答话只是略一迟疑便来到高永年跟前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道:高帅叛乱羌人已经全数被灭我等是否回去和本队会合
回去高永年咬牙切齿地迸出了两个字目光死死地盯着不远处苏抹昭的那具尸体目光灼热得仿佛要将一切焚烧殆尽。你放心我高永年虽然交错了朋友但还不见得连下属都驾驭不住
正如高永年所言他一回到本队六员藩将便齐齐上来谢罪态度中隐现畏惧和惶恐。要知道放任主帅居于险境而不救乃是莫大的罪责。元符年间金明守将身死之时章惇便有意尽戮军士八百为殉最后虽然被阻止但足可见此罪之重。若是高永年真的身死他们除了反叛之外还真的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经过随行军医检视高永年浑身共伤了十七处其中伤得较重的只有三处分别是肋下后腰和左背;而姚平仲的情况则糟糕得多染血的军袍紧贴皮肉难以分开不说一撕开军袍但见前胸后背血肉模糊竟是伤得极其严重此时入气少出气多显然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高永年越看越觉得心中痛悔此时厉声下令道:于达送他回西宁州
高帅恕末将不能遵从军令于达面无表情地一拱手道末将一旦回去高帅座下便全是藩将这不合朝廷律例还是请高帅遣其他人护送姚指挥回西宁州
若是换作从前高永年必定会对这种言论嗤之以鼻但是经此一事他纵使想反驳也觉得有心无力当下便点头委派了另一名都头带兵护送姚平仲回西宁州却拒绝了引兵重返西宁州重整的建议。
等到麾下人马重新整合之后他拍马上了一个小山丘居高临下地对底下的将士吼道:刚才生的一切相信所有人都看到了我高永年自己就是藩官从来不认为藩官和汉官有什么不同从来不觉得藩兵和汉兵有什么不同但是刚才的事要是传出去别说我要担罪名你们也都难逃罪责若是不想死的以后上阵就给我狠狠地杀
他这一番话一吼原本低落了八分的士气顿时又重新鼓舞了起来。
当下高永年又召集众将重新定计于达受命引军两千从东面攻夏军;而剩余大军竟往不救宣威城径直由佞边寨直抄夏人后路。
多罗巴得知奸谋败露又听得宋军断夏人归路顿时大恐欲引兵与夏人分道而行为夏将所阻。其后得王厚将令会州师出兵柔狼山兰州师出兵卓罗和南监军司夏兵恐后路补给不继无奈退兵解围。高永年衔尾追杀斩千余级并得战马数百匹。西夏合四监军司远征最后却不得不黯然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