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没一会儿就熟睡过去。
一场好睡,第二天醒来时已是天色近午,庄海山早做好了饭,虽然一点荤腥也无,但胜在菜色都极新鲜,全是纯天然的绿色有机食品,唐松倒也吃的快意。
庄海山在吃饭时不断想把话题往昨天下午鹿门寺中的聚会上引,无奈这事在唐松看来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虚应故事罢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这态度让庄海山很不过瘾,嘀嘀咕咕自说了些“以后看谁还敢笑少爷是绣花枕头”之类的话,并多次取笑唐旭瞠目结舌的样子。
吃完饭,庄海山替唐松收拾好书庐,笔墨纸砚都一一准备好,甚至连墨都磨好后,方才说及要下山回城一趟的话头儿。
昨天少爷这么露脸的事儿当早点回报给老爷知道,连着那十贯的墨赏也要给家里送去些,除此之外山上草庐里油盐酱醋之类的物事也该添置些……桩桩件件都是家务常计。
记忆中这些事情一直都是庄海山管着的,唐松也没有改变的意思,点头让他去了,只是交代着要添置的东西里再多加一样酒,“喝点酒,晚上睡得好些,精神也足些”。
庄海山听了这话再没说什么,转身向外走去。人都已走出房门时,却又被唐松叫住了。
按照这具身体自身的记忆,唐松隐约知道庄海山似乎黏糊上了一个相好的,以他十七岁的年纪这是再正常不过了,毕竟这是朝廷法律规定中“男十五,女十三,应许婚嫁”的唐朝,十七岁考虑男女之事已经很晚了。
也正是突然间想到这个,唐松才叫住了庄海山,“这次下山回城不必急着回来,多呆个四五天也没关系,你就安心住在城中家里把该办的事情都办妥当了再回来不迟”。
见庄海山似乎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唐松索性把话点的更透些,“年轻女子们总是好些小饰物、果子点心什么的。你常在山中不得与人家见面,本就欠着些,这次见面就该多准备些伴手的礼物,别惜钱,就是把这十贯钱都花了也没什么”。
不等唐松把话说完,都已十七岁的庄海山居然满脸的臊红。真是个白纸般淳朴的好后生!看他这样子唐松都不落忍再去逗他,摆摆手后也不等他再说什么便转身去了书庐。
庄海山直到走的都看不到草庐了,脸上因想媳妇儿而起的臊红才算完全褪尽,要说这个话题本也不至于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关键是说这个话题的人实在不对。要算年纪他比少爷还大着一岁,更别说多年来唐松的衣食住行,笔墨纸砚,乃至生活中的一切都是他在操办。所以在与唐松相处时他是有很强的心理年龄优势的。
没想到今天这个书呆子的“小”少爷居然说起了这事,而且还说的头头是道,巨大的反差实在让他脸上挂不住。除此之外,少爷本人都还没提说媳妇儿的事情,他这当贴身伴随的倒抢在了前面,心里委实也有些愧疚。又羞又愧之下难免表现就不正常。
不过这点子羞愧意外之后,他心里也是热乎乎的。少爷能想到操心他的终身大事,又能说出那般大方的话,总算不枉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至于最后涌上心头的就是更深的疑惑。
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少爷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以前感觉他就是个事事离不得人照顾,天然呆的小兄弟,怎么现在自己倒像是成了要他照顾的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