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实在没想到温扶摇家会这么远,从市区坐了四十分钟大巴车抵达九峰山,然后开始翻山越岭。
山路险阻,饶是走惯了大山的江羽都觉得疲累。
温扶摇的老家太远了,说是深山老林也不为过,他上午出发,一直到了深夜才抵达玉龙村。
十几年前的玉龙村还有百来人口,往后随着国家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都走出了深山,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残老。
陡峭的山腰上,零零散散修建着三十几座房屋,全是木质结构,满是岁月的痕迹。
其中多数房屋已经闲置许久,破败不堪了。
临尘两点,深山里不时传来几声野兽的低吼,深山里的人晚上休息得较早,江羽看不见半点灯火。
他不可能在大半夜的敲门去寻找温扶摇的亲戚,只能找一个闲置的房屋暂时歇脚,等明天天亮再去找人。
房屋里木板倒是不少,他稍微擦拭一下,凑合着休息了几个小时。
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进深山时,伴随着几声犬吠,便有人家升起了袅袅炊烟。
山民们睡得早,自然也起得早。
山中空气清晰,江羽伸了个懒腰,走出残破的房子,寻着炊烟而去。
那是一栋老旧的木屋,一个满脸沟壑的驼背老人坐在堂屋前抽着旱烟,他的皮肤几乎黑得发亮。
厨房里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在忙碌,老头扒拉着旱烟,偶尔催促几声饭好了没有?
日子就是这么平静且平淡。
留守的山民们似乎被世界所遗忘了,有家人的,只有在过年的时候能和家人团聚吃顿饭,没家人的,或许几年数十年也没法和外人说上一句话。
老头的眼睛很亮,大老远就看见了江羽,立刻起身注视着江羽。
村子里难得来一个外人。
“大爷好。”
江羽客客气气的问了声好。
大爷用沧桑的语气问道:“小伙子,来做什么的?”
“找人的。”
“找谁?”
“温扶摇的亲戚,大爷你认识吗?”
“温扶摇?”
仿佛这个名字已经很久远了,大爷想了很久,才说,“你是来找温树生的吧?”
江羽想温树生大概就是温扶摇的亲戚了,于是点点头:“大爷知道他在哪儿吗?”
大爷没说话,转身进了堂屋,随后提着一个竹篮出来,竹篮用黑布盖着,也不知装了些什么。
“跟我来。”
老头虽然年纪大,但身体还不错,在山路上如履平地,他朝厨房喊了一句:“老婆子,我出去一趟。”
“快吃饭了,你去哪儿?”
“找老温!”
厨房里忙碌的老妪微微一怔,随后碎碎念道:“老头子大清早的抽什么疯,老温都死好几年了。”
江羽可不知道温树生已经死了,直到老头带着他来到一座坟头,他看见墓碑才明白。
老头放下竹篮,掀开黑布,里面是香蜡钱纸。
“老温死这么些年了,总算有个人来看他了。”
他点燃两根蜡烛,随后给江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烧纸钱。
江羽有些懵,长途跋涉找到了玉龙村,却是这个结果?
不过来都来了,老头还特意帮他准备了钱纸,他也不能扭头就走。
权当是替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妻尽一份孝。
烧纸钱的时候,老头询问道:“小伙子,你是老温什么人?”
江羽摇摇头:“其实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你翻山越岭的来找他?”
“大爷,其实我是想找温扶摇,听朋友说温扶摇老家有个亲戚,这才找过来,没想到……”
“温扶摇,是以前经常绑着两个马尾辫的小丫头吗?”
“应该,是吧。大爷你知道他们搬哪儿去了吗?”
“还能搬哪儿,城里呗,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去城里了。”
天底下大大小小的城市数之不尽,老人说了跟没说一样。
老头自言自语道:“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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