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驰过鲜衣怒马的骑士和一些装饰不凡的马车,不难看出,此处居住的大多都是吴中豪门和富户。
韩信随着范增,来到了一家大户的门前。
门前是一片开阔之地,整齐的停着数辆马车。大门的正中间上面挂着一个硕大的匾额,上面铁笔银钩的写着二个金色大字“项府”,大门旁边立着两个威武的石麒麟,狰狞的神色让善府有些肃然之色。
侯在旁边的一名青衣小童看见范增二人走来,连忙迎了上来,显然认出了范增。
“项公呢?”范增问道小童,小童恭敬的回道;“范先生,主人正在大厅款待郡守殷大人,先生和这位公子请去偏厅等候。”
范增‘哼’了声,有些不满,却也不发作。只是负手径直走过大门,韩信则紧跟其后。
一路往里,只见庭院渐深,路上草庭假山、花枝浅水不断,景致到颇为雅观。偶尔碰见一两个家仆婢女,也敛声静气的小心立在一旁,不见分毫纷乱,一派大家之象。
韩信忍不住心中赞叹项家府邸如此之大。此处本居富贵之所,当是寸土寸金,能拥有如此之大的府邸,可见项家财力不浅。而且一路上景致雅观,下人井井有序丝毫不见逾越,可见此人治下有略,心中对项梁不由有了几分期待。
到了偏厅,自然有童子奉上香茗。韩信虽然不精茶道,但闻着也觉得清香扑鼻,入口生津,忍不住多喝了几口。先秦年代的饮茶并不像后世那般大规模推广,多为富贵人家用来代替酒水的一种饮品,用来解渴待客之用。
项梁仍然不见踪影,韩信也不急,倒是范增有些恼怒,言语之间骂骂咧咧的。
此处虽是偏厅,倒也不减庄重。吴城本属吴越之地,居所布置多显小巧景致之色,有别于秦地的庄肃格调。但此间的布置却大气非常,厅堂之间十分开阔,门口对着庭院中的假山,别具一格间显山露水。
那些下人在一旁端茶递水,一边好奇的看着这个布衣少年。若是一般人,初次到豪门大宅里,多半会心生拘谨,大气都不敢乱出。韩信倒是个异类,泰然自若的坐在那喝着茶,还气定神宁的打量着厅堂,不时还对自己这些下人们笑一下。
韩信看着那些下人打量自己的眼神,觉得有些好笑,连他自己都有些觉得,自己这个布衣寒士跑来这种高堂,看上去确实挺奇怪的,不过他也懒得去想这些。
等了许久,韩信已经足足加了三次茶水了,一杯茶叶被他喝的淡然无味。终于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韩信心想应该是正主到了,便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
当先进来一人是名中年男子,年纪和范增相仿,国字脸浓眉大眼,相貌极有威势,眉目间和项羽又几分相似,应该就是项羽口中的叔父项梁。后面还跟着两人,一个为华衣男子,看上去养尊处优,气态不凡,年纪却较项梁大些,另外一人则是韩信牵挂已久的善无。
韩信看见善无神色正常,并无大碍,不由脸色露出喜色,冲善无挤了挤眼。善无脸色虽然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不过看向韩信的目光中却多了一丝暖意,冲他微微点头。
范增看见项梁三人,皱了皱眉,一脸不悦的说道;“项兄,你也太大架子了吧,我和韩小兄弟在这里足足等了你半个时辰。”又转头看向华衣男子打了个招呼。
项梁哈哈一下笑,道;“抱歉、抱歉,让你久等了,刚刚我正和殷通商量事情,却不料你这老家伙跑来了。”目光又转向韩信,仔细的打量了一阵,拍着韩信的肩膀连说了几声好,笑着说道;“善无跟我说碰见了个少年人杰,说是天纵奇才,英姿过人。好,果然是仪表不凡,难得有善无看得上眼的少年。刚刚老夫有要事在身,所以来晚,见谅见谅。”
韩信连忙口称不敢,一众人又寒暄了阵。韩信才知道项羽昨日有事离开了吴城,此刻却不在家中。项梁又把那名华衣男子介绍给韩信,原来此人正是虞子期和虞妙弋的父亲。
听说他是虞妙弋的父亲,韩信不由偷偷的打量了他一番,却发现虞公也正在打量着他。急忙避开眼神,心中一阵心虚。
这可是自己未来的岳父呀,泰山大人呀。
众人又说了会话,项梁见韩信目光躲闪,神情有些萎靡,误以为他是路途劳累,便关切的说道;“旅途劳累,不如韩小兄弟先去厢房休息会。”
韩信连忙点头,瞥了眼虞公,见他没注视自己,这才放下颗心,告了声退,便跟着童仆下去了。
待韩信退下,项梁的脸色才慢慢沉重下来,转身问身后三人道:
“你们观此子如何。”
虞公刚刚被韩信的几眼看的莫名其妙,对他自然是没好感,便摇头道;“我不觉得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项梁点了点头,又望向范增。只见范增轻捋胡须,慢条斯理的说道:“此子谈吐气质皆属不凡,虽年少却不急不躁、沉稳过人,可堪大器。主公可施以小恩,收之为鹰犬爪牙。”
话音刚落,却不了一直沉默的善无忽然沉声反驳道;“项公,韩信此人绝非常人,若想留住他助主公成就大业,必以其为股肱之臣。”
项梁显然对善无十分看重,点了点头。思索了会,也没有马上下决定,沉呤片刻才说道;“嬴政已经到了城外樟水畔扎营,素闻中车府令赵高喜好钱财,我可通过殷通求见赵高,让他免去韩信的刑名。”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和他谈好条件。”项梁说完,又向往虞公道;“虞兄,这次我不便于出面,就麻烦你了。”(未完待续)